薑國胡說八道茶館又熱鬨了起來。
不是說以前不熱鬨，而是吳國的消息傳來後，這裡更熱鬨了。
畢竟茶館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。
至少對市井小民來說是這樣。
聽書，是花費最低的學習知識、增長見識、開拓視野。
也是平民百姓睜眼看世界的第一選擇。
這不，各式各樣的人都湧入茶館。
“吳國那七把神劍到底什麼情況啊？”
“就是，茶館不是消息靈通麼？給咱大家夥來點內幕啊。”
“對對對，我們想聽內幕，想聽內幕。”
“神器有靈，德者居之又是什麼意思啊。”
“怎麼才能獲得神劍啊？”
台上，一個胖子、一個瘦子拱著手做四方揖。
這是得了胡七、胡八“衣缽傳承”的弟子們，頂著胡七、胡八當初的模樣在這裡表演。
“各位看官聽眾。”
“各位父老鄉親。”
“南來的、北往的……”
“常住的、路過的……”
“關於吳國的事啊，我們兄弟還真有點內幕。”
“對！我們在吳國也有那麼點關係。”
“大家夥想聽，我們兄弟肯定不會藏著掖著。”
“這就給大家說道說道。”
“首先呐，是吳王英明神武，鑄劍大師一見心折，拿出壓箱底的材料和手藝，為其鑄劍。”
“不過這劍太好了，威力太大了，凡人他拎不動，所以得有些限製。”
“就是這個德者居之。”
“至於德……這也是有說法的。”
“德有大小。”
“小德就是大家夥每天來捧場，點一壺茶，配兩個碟子，給咱茶館上上下十幾口子賞口飯吃。”
“誒，我們倆代表胡說八道茶館幾十口子，謝謝各位老少爺們、大姑娘小媳婦。”
“謝謝各位賞飯吃。”
“這小德就是改變一個人兩個人，或者一小部分群體的命運。您平常樂善好施、修橋補路、捐助孤寡，都是小德。”
“您彆看它名字裡帶個‘小’，其實一點都不小。”
“大德呐，這就要說到咱們薑國的英雄，大俠薑十三了！”
胖子拱手向上方拜了拜。
茶館中“嘩啦啦”一陣桌椅碰撞聲。
所有人，全體起立。
經過長期的宣傳和渲染，薑十三早已經從凡人上升到神明的高度。
一個全心全意舍己為人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，無畏艱難不怕險阻，遠赴重洋尋找良種……
說起薑十三，薑國百姓瞬間共鳴。
這就像漢語中的“成語”一樣。
簡簡單單三個字，卻像一個超鏈接，蘊含了太多太多信息，也蘊含了太多太多美德。
現場眾人瞬間明白了“大德”的含義。
“坐坐坐，各位，請坐！”
“說完了這個‘德者居之’，咱就說說那幾句讖語吧。”
“對，從哪個開始呢！”
“就說這個稚子劍吧，劍成時出現異象，那異象無人知、無人識、無人懂。”
“嘿，你這不是啥也沒說嗎？還內幕消息！”
“切！我跟你說，我收到可靠消息，這五把劍分彆對應金木水火土五行、五德，其中這稚子劍屬土，土生金，應在金陵。去吳國金陵城做功德，有可能會獲得神劍認可。”
“謔，你來真的啊！這都往外說？”
“那當然！在座的都是衣食父母，我騙誰也不能騙他們啊！”
“會說你就多說點！”
“好嘞！這稚子就是小男孩的意思，吳王金口玉言，說小男孩終究會成長為大胖子，所以稚子劍中肯定還有壯士劍的線索，得到一個就等於得到兩個。”
聽到這話，茶館中的人們全都歡呼起來。
這段時間聽了不少“解說”，各種小道消息五花八門。
但是全都雲裡霧裡，一句落在實處都沒有。
還是茶館能處，有線索是真敢說啊！
而且，說的在理。
“金陵，這就去金陵！”
“我也去金陵！”
聽眾瞬間少了一小半，都是收拾行李啟程出發的。
外麵的人立刻湧進來，茶館反而顯得更擁擠了。
“接下來是英雄劍，劍成時有異象，滾滾長江東逝水，浪花淘儘英雄。這說的就是大俠薑十三，他泛舟出海，尋找神穀。也隻有薑十三這樣的人，才配得上英雄二字。”
“嗨，彆廢話，上乾貨！告訴大家，這把劍在哪！”
“滾滾長江東逝水，這不明顯的麼，大江入海口，彆看那裡現在一片荒蕪，可是有這把劍庇護，用不了幾十年，就能成為一方大城。而且水主財，流水主大財，這地方將來肯定寸土寸金。”
茶館裡瞬間又少了一批人，全都是收拾東西去長江入海口尋寶的。
“這第三把劍，叫什麼紅星劍，劍成時有異象，爐火照天地，紅星亂紫煙。”
“對對對，外麵都這麼說，還說什麼這把劍最神奇，你解一解什麼意思。”
“能什麼意思？俗話說紫氣東來，紫是公卿貴氣，這紅星就是血滴，紅星亂紫煙，就是匹夫一怒、血濺五步。結合前麵爐火照天地，就是某些在爐火邊上做活的人，可以是碳工，可以是鑄劍師，也可以是尋常百姓家的灶台。”
“哎呦！這把劍不得了啊，是貧賤之人的劍？而且專克公卿貴族？”
“對！這把劍太平盛世肯定隱而不出，可一旦亂世，那就匹夫一怒，血濺五步！”
“不過我還是覺得，這劍的名字太草率了，紅星劍，一點都不霸氣。”
“嗬嗬，這名字是有講究的——星星之火，可以燎原！這不是一把劍，而是千千萬萬把劍！誰也不知道這把劍在哪！可是隻要這把劍存在，那些權貴們就不敢太欺負老實人。”
“行行行，這話打住。接著說，接著往下說。”
“嗯，就說這爛柯劍，名字更差勁吧，可是劍成時的異象——沉舟側畔千帆過，病樹前頭萬木春。聽著就有一股子生機，吳國最出名的大夫是誰？許石！依我看啊，這把劍的線索八成在許神醫身上。”
“不不不！我有不同的理解！”
“你說，你說！”
“你理解的重點在後半句，我理解的在前半句——吳國商船、客船、戰船那叫一個多，現在多，將來更多。這說明爛柯劍跟船運有點關係，吳國蒸蒸日上啊！”
“行吧！那你解釋解釋寄奴劍這個‘寄奴’是什麼意思？”
“這……我還真不知道……你呢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各位看官，你們覺得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