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陽搖頭道:“如果事態是正常發展的,確實會如你所說那樣,但上次之所以動靜大,卻並非是巡查組虛張聲勢,而是有人為了保護齊德文,故意將針對他的消息散播了出來,給了他提前安排好一切的契機。
而這一次,是有計劃有針對性的對他進行敲打。這兩次目的雖然一致,但性質卻有著天壤之彆,說白了,上次也許是在試探,而這一次,卻是要動真格的了。
齊德文那麼聰明的人,肯定既意識到了這一點,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,因為按照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,他背後也是有人的。正常情況下,若相關部門盯上了他,在采取措施之前,背後的人肯定會通知他。
而這一次,不論是視察組的突然空降,還是突然對他的敲打,都完全超乎了他和他背後之人的預料,不僅將他打的措手不及,也肯定還讓她意識到,背後的人,已經難以保得住他了。”
聽到這話,喬英姿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肅然起來。
“你的意思是,上次齊德文是因為有恃無恐才顯得那麼淡定,而這次,種種超乎預料的事端,讓他沒了再淡定下去的底氣,也不敢再把雞蛋放到背後一人的籃子裡?”
“對,按照我和葉晚雲的分析,他背後那個人的能量應該並不大,否則就算沒辦法幫他招架視察組和相關部門,也肯定能有餘力輕鬆給他傳遞一些有價值的消息,可這次,你全程跟在齊德文身邊,應該比我更了解,他麵對突然空降的視察組,應該是完全懵逼的狀態吧?”
“不僅是懵逼,齊德文因為沒有提前得到消息,上午視察組蒞臨公安局的時候,他還在家裡呼呼大睡呢,是接到何青峰的通知才匆匆趕去,當其中一個領導講了一件齊德文涉嫌違法的事情後,他整個人的狀態更像是被霜打了一樣,儘管掩飾的很好,但熟悉他的人,像我、何青峰這些人都能感受得到。”
陳陽攤手道:“清遠縣這地界上,可沒多少事能讓齊德文如此慌亂,上次水上公園那麼一件性質惡劣的重案,都不足以讓他動容,那便足可說明,這次的事,肯定對他心理上的打擊是很大的。”
喬英姿蹙眉沉吟了一會兒,鄭重的說道:“如果真是這樣,那他就隻剩下兩條路可選了,一是主動承認錯誤,儘可能將損失降到最低,二是,在自身難以招架的同時,趕緊尋求外力的幫助。”
陳陽笑道:“你所說的第一條路他肯定是不會選的,齊德文在位這麼多年,犯下的錯誤如果寫在紙張上,估摸著都能摞成一本字典那麼厚了,真要是選擇主動承認,就算極力掩飾掉一些重大的過錯,也依舊還能讓他將牢底坐穿。
況且,他不是那種輕易低頭的人,以我對他的了解,哪怕站著死,也絕不會跪著生!再結合他剛才的態度,顯然就是選擇了第二條路。”
喬英姿琢磨了一下:“那他為什麼沒選擇呂偉,反而是選擇了張書記呢?張書記的背景是比呂偉強大,可他畢竟馬上就要走了,在這個時候選擇張書記,一方麵,得不到長久的庇護,另外,還會直接把呂偉得罪死,
倘若張書記走後呂偉的地位並沒有被推翻,那齊德文肯定會立馬遭受呂偉的瘋狂報複,這對他而言,應該是得不償失的。”
“這一點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,不過要是讓我選的話,我也會選張書記。”
“那你的理由是什麼呢?”
“也沒有太確切的理由,就是單純覺著,以張書記的為人,在走之前應該不會讓呂偉那麼好過。”
喬英姿美眸眨動了一下,低聲道:“張書記跟我說過,他對呂偉的痛恨程度已經到了不可調節的地步,你說,他在走之前,會不會想儘一切辦法扳倒呂偉?或者乾脆直接將呂偉那一陣營徹底鏟除?”
陳陽笑道:“他會不會扳倒呂偉,又是否能鏟除掉呂偉那一方陣營的全部人馬我不知道,但有一點我很確信。”
“哪一點?”
“清遠縣官場裡所有的陣營,都會在不久的將來,迎來一次徹頭徹尾的大清洗,所以即便張書記無法推翻呂偉,呂偉也肯定蹦躂不了多久了。”
喬英姿聞言,麵露好奇的問道:“徹頭徹尾的大清洗?這話你是從何說起的?是不是從葉晚雲那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