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一鳴能聽得出,呂偉這麼做不僅僅是在報複,更還是在警告張宏圖。
這個警告,是他們倆徹底撕破臉皮的前兆。
如果張宏圖能稍微收斂一些,最終即便失敗,呂偉也會給他一個體麵離開的機會。
可如果張宏圖還要像近幾天這樣,那今日的陳陽,就會是明日的他。
這樣的警告和報複方式雖然很冒險,但在錢一鳴看來,也是當下必須要做的事。
所以在短暫思忖後,他立馬就給齊家老二,也就是齊德武打去了電話。
對方答應的很爽快。
在彼此通話還沒結束時,就已經把人派了出來。
錢一鳴收起手機,笑道:“人已經過來了,他們離著這邊近,兩三分鐘就能到達,咱是先離開,還是在這看著?”
呂偉思忖了一下,剛準備說什麼時,餘光忽然瞟見陳陽和張宏圖等人正從大門口走出來。
隨即笑著道:“主角們都登場了,這樣的好戲不親眼看一下,可是會很虧的。”
“好,那我們就陪您在這看這場好戲。”
說著,錢一鳴等人,都乖乖的圍在了呂偉的身邊。
張宏圖戲謔的笑道:“喲,呂縣長還沒走呢?是想著跟我們一起慶賀陳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?”
呂偉微微聳肩:“陳主任的酒我確實想喝,但今天實在是俗事纏身,沒有空閒,這樣吧,等他完了,我再擺一桌。”
錢一鳴跟著附和道:“呂縣長,您嘴瓢了吧,是等忙完,可不是等陳陽完了,否則就不是擺一桌,而是得擺不少桌,直接請這幫同僚一起開席了。”
“哎喲,瞧我這嘴,著實是好久沒人請我吃席,有些饞了。”
瞧著他們倆一唱一和,陰陽怪氣的樣子,陳陽譏笑道:“想吃席還不好說啊,等您和錢副縣長完了,我請你們唄。擺幾桌都沒問題。”
“陳陽你放肆!剛才呂縣長是嘴瓢說錯了話,而你這就是刻意詛咒我們了。”
“哎喲喲錢副縣長您彆生氣,我可沒半點詛咒的意思,純粹是剛才那場車禍吧,不小心撞到了嘴,搞得現在說話老是漏字,
剛才和張書記聊到策劃這場車禍的幕後主使時,我本來是想說那個幕後主使爹死娘嫁人,生個孩子沒屁眼的,可結果就因為嘴之前被撞到,愣是給說成了爹死娘被輪,生個孩子倆屁眼。”
“你……”
聽到這話,錢一鳴氣的當即就想爆粗口,可話剛到嘴邊時,張宏圖卻忽的擋在了陳陽跟前。
故作嚴肅的嗬斥道:“小陳,你胡說什麼呢,這可是縣委大院裡,說話注意一下用詞,彆老動不動就扯那些難聽的話,要注意影響!”
“張書記教訓的是,我往後不說這些了。”
“趕緊去忙活正事吧。”
“好的!”
陳陽點頭時,還不忘衝著錢一鳴擠弄了一下眼睛,讓後者被氣的吹胡子瞪眼時,他卻是腳底抹油,直接奔外麵溜去。
“狗東西,一會兒看你還如何得意!”錢一鳴緊攥拳頭的關節都隱隱泛白起來,心底憤憤的罵了一句。
這時,呂偉笑著道:“張書記也是要出去辦事嗎?”
“對啊,最近縣裡好幾個項目都走上了正規,我準備去瞧瞧。呂縣長要一起嗎?”
“我就不了,政府那邊還有一攤子事等著我去處理呢。不過,這段路也不長,我倒是能陪著您往外走一走,順便多聆聽一些您的教誨。”
“老呂,咱哥倆在一起搭班子都這麼多年了,對彼此都這麼了解,也這麼熟悉,著實沒必要再說那些場麵話啊。”
“哈哈,看來張書記是想聽我說說心裡話?”
“當然了,咱都是班子成員,一心為縣裡著想,說點心裡話,不是更能把勁往一處使,讓各項事宜辦的更順利嘛。”
“對對對,那咱就……”
嘎吱!
就在呂偉戴上虛偽的麵具,準備侃侃而談的時候,一道刺耳的急刹聲忽然從他們前邊不遠處響起。
眾人循聲看去,隻見沒有拍照的麵包車以極快的速度刹停在了陳陽的麵前。
緊跟著,車門嘩啦被拽開,頓時跳下兩名魁梧的壯漢。
拎著刀子直指陳陽的同時,也做出了要把他拉進車裡的動作。
見此情形,張宏圖臉上的笑容瞬間被滔天怒火吞沒,憤憤的瞪了一眼呂偉後,就衝著前麵喊道:“喂,你們乾什麼呢,給我住手!”
車上跳下來的壯漢,既戴著帽子口罩,也穿著長衣長褲。
令人看不出任何五官詳情,並且聽完張宏圖的大喝,也沒有往這邊看來,一人極力的拽動陳陽,另外一人手裡的刀子,則是在陳陽掙紮的過程中,狠狠衝他的腿上砍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