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5章 原來是你(1 / 1)

倒鬥 平川 1145 字 22小時前

護照款式很老,還是八十年代那種深褐色封皮的。

我心裡莫名觸動,一點點翻到第二頁。

恍惚的,一張老舊的黑白照片,以及手寫的身份信息映入眼簾。

車裡光線差,我看不清,就捧到眼前仔細辨認。

但就這時!

郝潤在後排打開了手電,我周遭忽然變得明亮,一個鋼筆書寫的人名,恍如燒紅的烙鐵般,燙進視線,一下下衝擊著我的心神!

我瞪大眼睛,看了整整十幾秒,才僵硬的扭頭望向疤叔。

“你……你是……”

他咧嘴一笑:“嗬嗬,沒想到吧?”

我趕忙低頭想要再看,眼前卻突然變得模糊。

我立即抬手胡亂抹著,直到再次看清了那個名字——王長山!!

居然是他!

是建新哥的父親,長海叔的大哥!

他居然,還活著!

我瞬間恍然大悟,一切都明白了。

難怪……

難怪特木爾帶我們上門那天,他總是直勾勾盯著我看;難怪這趟活,他會答應的那麼痛快;難怪在最初幾天裡,我總感覺他有些自來熟……

我嘴唇不住顫抖著、開合著,廢了好大的氣力,才啞著嗓子說:“原來你是……長山叔……”

“艸!不對啊!”

“我比你爸大兩歲,你得管我叫我大爺!”

突然冒出這麼句話,把我都給逗笑了。

於是我一邊笑著抹淚,一邊點頭說:“是……大爺,我小前兒……是這麼叫你的……長山大爺……”

“哎~”

他笑著點頭答應,但眼角處,卻也湧出了一行清淚。

而後他抬手擦了下,長長歎了口氣道:“真快啊!”

“你都這麼大了,記著那年,你爸媽我們走的時候,你也就比車軲轆高點兒……”

說著,他伸過手扣住我的脖頸,輕輕摸索著:“川子,你跟你爸長的真是像,就跟一個模子揍出來似的,那天你一進屋我就認出來了!”

我不知道該說什麼,就隻顫抖著,一個勁拚命點頭。

“憋哭……川子,憋哭……”

感受到我的激動,他手上用力一晃就說:“大小夥子了,支棱著點,憋哭!”

“跟我說說,家裡頭咋樣?”

“這些年,日子不好過吧?還有你爺你奶,他們咋樣?體格兒硬朗不?”

我抬使勁搓了搓臉:“還行,沒咋餓著過,我奶奶身子骨挺好的,我爺爺去年冬天走的。”

聽到這話,他手上明顯一頓,而後……就慢慢縮了回去。

車裡頭沉寂片刻,他忽的開口,聲音有些發顫。

“川子,大爺我啊…得跟你說件事兒……”

我知道他要說什麼,但我隻能裝不知道,便假裝茫然的問啥事,接著他就斷斷續續的,講了當年K3列車上的往事,和長海叔臨死前說的差不多,隻不過他沒提長海叔,隻說是自己貪心。

我想大概是因為他不知道,不知道長海叔已經不在了,就想著一個人攬下這份過錯。

“川子,大爺對不住你,要是……要是你爸媽還在,哪能讓你出來乾這個……”

“沒事兒!”

“大爺,沒事兒!”我也扶住他肩膀道:“長山大爺,彆這麼說,都過去了,再說乾這個有啥,你看我多能掙,我爹媽要是活著,沒準還得跟我一起……”

“臥槽疤叔!看路!!”

就這時,南瓜忽然大喊。

我一抬頭,隻見不要遠處公路中間,忽然出現了個大土堆!

疤叔猛點刹車打方向,車子瞬間傾斜,著土堆邊緣衝了過去!

好懸!

差一點就特麼翻車了!

驚險瞬間驅散了車內的哀傷,疤叔忙擦了擦眼淚說:“行了川子,你們抓緊收拾東西,再有五六分鐘就到了。”

其實沒什麼可收拾的。

除了一些貼身物品和幾件寶貝,也就是帶上證件、武器、衛星電話、少量吃喝之類的。

我們三個分工明確,我帶古董、證件和電話,南瓜帶吃的和水,郝潤帶三把擼子和一百多發花生米。

擔心落水後出問題,我們還分彆用登山繩將背包肩帶捆緊,並各自在背後綁了一個空油桶。

而在用塑料袋裝證件時,我注意到護照裡還有張卡,便明白了疤叔要我辦的事。

一想到這個,我心裡便又是一陣酸楚。

“疤……嗯,大爺,剛那張卡的密碼是?”

“建新生日。”

“裡頭有不到二十萬,是我乾向導這些年攢下的,麻煩你想個理由,替我交給他……”

我默默點頭。

“川子……”

“哎,大爺我在,你說……”

最終還是沒避過這個話題,他問起了建新哥和長海叔。

雖然不願往那方麵想,但把頭說過,凡事都要做最壞打算,我不想讓他帶著遺憾走,就選擇了說謊。

我說長海叔先開了幾年大車,然後做起了小包工頭,日子過得還行,說建新哥原本不著調,但打從去年娶了媳婦,就也開始踏實過日子……

吹牛逼是我的強項。

尤其這一類鄉村內容,吹起來更是毫無壓力。

我把村裡發生過的一些東家長西家短的事兒,套到長海叔和建新哥身上,開始吐沫橫飛地說了起來。

而也就在我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通後,疤叔忽然開了大燈。

順著燈光朝右前方望去,大概幾百米開外,隱約能看出河麵上有一道漆黑的輪廓。

“快了,準備好!”

我立即爬到後座位置,準備一會上橋之後,從左後門跳進河裡。

“川子,還有件事,如果這次我跟老馬回不來,麻煩你破費一下,給阿木爾媳婦拿點錢,他還有兩個閨女都在上學,日子也不寬裕,至於巴根……”

話到此處,他聲音一寒:“這鱉犢子活著,阿木爾家也過不好,等你見著老譚,讓他找人解決一下!”

沒等我說話,南瓜立即就道:“放心吧疤叔,用不著川哥,這錢我掏了,絕對弄死那狗艸的!”

幾百米的距離說話就到。

疤叔右轉後開燈晃了一下,接著一腳油門,車子直接衝上了橋!

南瓜打開車門,呼嘯的夜風伴著嘩嘩水聲登時湧進車內!

“彆急,快到中間再跳!”

南瓜把住門框,嗆著風大喊:“疤叔、馬哥,活著回來啊!”

郝潤淚流滿麵,也扭過頭說讓二人保重。

“就現在!“

“跳!”

隨疤叔一聲令下,我們三個接連躍出車門,落進了奔騰的克魯倫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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