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7章 召宋國公父子回京(1 / 1)

春寒陡峭的時節,大周朝頂尖的權貴世家,如日中天的外戚宋氏一族,不聲不響的,突然掀起了軒然大波!

宋家耆老在嫡係宋國公府內,對族中旁係子弟宋紓言和宋紓慎動用家法,族長宋國公的嫡次子宋紓餘大義滅親,將二人親自送官法辦,以正視聽!

此舉,仿若一道驚雷,炸響了全族!

然,不及族中各人反應,宋紓餘竟又主動上書皇帝,要代父整治宋家,清理門戶!

他通告全族四百餘人,如有作奸犯科,觸犯大周律法者,一個月內,主動投案於京兆府,視情節輕重,給予相應處罰,嚴重者,將與宋紓言和宋紓慎一起,開除宗籍,逐出族譜!

這般心狠果決,拿自己族人開刀的壯舉,不但震驚了宋氏上下,連其它家族都嘩然驚變,繼而人心惶惶,生怕宋家一旦開了這個頭,為表忠心和清白,他們也不得不跟風效仿,重創自己的家族。

於是,無數雙眼睛盯著皇帝,盯著壽康宮,觀望此事的後續發展。

宋國公遠在邊關,宋氏是太後的母族,所以太後是無法獨善其身的。同意,抑或反對,必須二擇一。

然而,壽康宮靜悄悄的,哪怕宋氏親族不論是為了自救,還是為了遏製宋紓餘的專橫,一撥接一撥的求見太後,太後都沒有做明確的表態。

茲事體大,輕易動搖世家根基,恐會引發連鎖效應,於社稷不安。故而,哪怕是宋家自己要動,皇帝斟酌再三,亦遲遲未曾定論。

於是,宋紓餘便當仁不讓的執行起了他的大清除計劃!

眼看無人阻止,犯過事兒的宋家親族們急了,乾脆全部跑來國公府,請求老國公夫人作主!

當然,國公府護衛眾多,沒人能闖得進去,但黑壓壓的人群圍堵了進出的街道,造成了極大的影響!

短短七八日,關於宋家的流言蜚語,甚囂塵上,全京城的百姓,無論官宦勳貴,還是販夫走卒,都在議論不休!

當然,但凡無利益衝突的人,都在誠心誇讚宋紓餘大公無私,高風亮節,自出任京兆尹以來,為官清正,為民謀利,無論刑案、民案,一律秉公處理,剛正不阿,且擁有濟世之才,治國之能,乃宰相根苗,大周之福!

老百姓既誇了宋紓餘,便少不得順嘴一提宋紓餘力主提拔的刑名女師爺穆青澄。從廟門懸屍案起,穆青澄的名聲,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仵作,竟一路攀升,她低調謙遜,文武雙全,既有蒸骨驗屍之才,亦有推理斷案之能,沒有一樁案子是她破不了的,沒有一個凶手是她擒不住的,且她膽識過人,心係百姓,當街以一敵七,擒拿中山王世子歸案的英勇,幾乎轟動全城!

到了此時,各大世家都慌了神兒,此事若教宋紓餘辦成了,他們與宋家諸人盤根錯節的關係網、利益網便會崩塌,遑論他們是否需要效仿。

於是,彈劾宋紓餘的奏折,像雪片一樣,在皇帝沈逐的禦案上不斷堆加!

皇帝不慍不喜,從上朝到下朝,哪怕是禦書房議事,從不顯露半分情緒,教一眾臣子完全窺探不出聖意。

但是,在群臣的力陳下,皇帝還是鬆了口,派人去請太後,共同商議。

太後到來,卻是說道:“宋氏雖然是哀家的母族,但族中事務,皆是由族長處置的,哀家不便插手過問。”

“可這十多年來,宋國公鎮守邊關,從未歸京,他如何處置?這豈不是白白占著族長的位置嗎?”

說話的人是輔國公林絳。大周朝隻有兩個國公爵位,一文一武。宋家世代武將,輔國公府三代文臣,兩家的權勢地位,可謂不相上下。

因而,輔國公對於宋紓餘整出來的這件事情,是比較關注的。他需要根據宋家的動向作為參考,衡量他們林家的路該怎麼走。

“不白占。”

背後突然有人聲傳來,眾臣回頭,便見宋紓餘從容近前,恭敬行禮:“微臣參見皇上,參見太後娘娘!”

“平身。”皇帝依然沒有太多的表情。

“謝皇上!”

宋紓餘起身,回頭看向輔國公,道:“我爹人在邊關,但族中大小事務,都會有專人送達邊關,由我爹作主批示,而後委派族中耆老代為執行。”

輔國公愕然,“那這件事,宋國公也同意?”

他們是真沒見過有人會往自己身上捅刀子,斷羽翼的!

殊知,一個家族的壯大,是需要幾代人苦心經營的,逾百年時間,才能有今日的枝繁葉茂,而在這個過程中,不知犧牲了多少血淚,踩了多少具白骨,付出的代價,是難以計數的!

所以,誰能甘心輕易舍去呢?

但見,宋紓餘掀唇,淡淡一笑,“我爹還不知道呢。”

所有人,包括太後和皇帝,一瞬間,全都瞪大了眼眸!

“你……你竟瞞著宋國公亂來?你有什麼資格整治宋家?”太後著實被氣到了,她按兵不動,一則是不想跟宋衍明著撕破臉,二則是坐山觀虎鬥,讓宋紓餘成為眾矢之的,逼得那些宋家人走投無路,隻能依附於她,壯大她自己的勢力,省得一直被宋衍父子拿捏。

宋紓餘不慌不忙的補充了一句:“但是我爹說過,我可以替他作主處理宋家的一切事務。”

太後張口便道:“可這件事情太大了,除非宋國公親口所說,或是親筆書信……”

“那就召宋國公父子回京吧!”皇帝抬了抬下頷,墨眸閃動著諱莫如深的暗光。

眾臣微微一驚,隨即便無話可說了。

宋衍歸京本就是既定之事,現今他們憂心的是,宋衍會不會如宋紓餘所說,對宋紓餘無條件的支持?

宋紓餘叩頭行謝禮,“微臣替父兄謝皇上恩典!”

語畢,他不動聲色地抬眸,將太後失神怔忡的表情儘收眼底,以及那份隱藏極深的,小心翼翼的歡喜和愛慕。

胃裡,又開始泛起了熟悉的生理性的惡心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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