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了，就和你不喜歡去仙界一樣，我也喜歡人間的煙火氣。”
宋鶴卿緩緩搖頭。
“到底還是有怎麼樣的師傅，就有什麼樣的徒弟。”
張修歎了口氣後，朗聲道，“宋鶴卿聽封……”
“唔。”
宋鶴卿愣在了原地。
“跪下。”
張太賢和周雲鶴一人按腿，一人按他的腦袋讓他跪在了地上。
“宋鶴卿，你天資卓越，心性不凡，乃我天師府青年才俊，謹遵嗣漢天師府天師法旨，特敕封爾為六品籙臣，掌管臨城天師府。”
張修說完以後，右手一揮。
宋鶴卿身上就出現了一套黑白相間的太極道袍，麵前還懸浮著一柄紫色的桃木劍，看起來頗為華麗。
“還不趕緊謝天師敕封。”張太賢小聲道。
“張少師，我擔任臨城天師府掌教，那我師父呢？”宋鶴卿皺眉道。
“他自然擔任副掌教。”
張修輕笑道，“你乃六品籙臣，自然當是以你為尊。”
“那我可以不要這個六品籙臣嗎？”
宋鶴卿此言一出，儘皆嘩然。
“宋鶴卿，彆胡鬨。”
張太賢怒聲道，“天師賜予的品銜，豈可說不要就不要？”
“你是我師父，實力也強過於我，你都無品無銜，我這六品籙臣當得豈不是太過於容易了？”宋鶴卿歎氣道。
“你……”
張太賢正想說什麼，卻被張修給攔住了。
“宋鶴卿，你想把品銜讓與你師傅？”
“可以讓？”
宋鶴卿眨眨眼。
“自然可以，今日你以區區煉氣士擊敗玄仙，獎勵的是你們臨城天師府。”
張修笑道，“不過你可得想清楚，這種機會十分難得，可能你錯過了，那就一輩子都沒有了。”
“那還請張少師稟告天師，我宋鶴卿修為尚淺，得我師青睞，才有的今日……於情於理，都應該獎勵他才對。”宋鶴卿正色道。
“好。”
張修含笑點點頭，道袍一揮。
宋鶴卿身上黑白相間的道袍瞬間消失，披在了張太賢身上。
“張少師，我……”
“張太賢，讓過一次，是我通融，你要是再多言，可彆怪我不客氣。”張修沉聲道。
“欸。”
張太賢立刻低頭不語。
“既然你成為了六品籙臣，那便給我回天師府閉關修行一段日子吧。”張修沉聲道，“不然他日再遇強敵……你這六品籙臣當的可心虛的很。”
“是。”
張太賢看了宋鶴卿一眼後，微微歎了口氣。
“那今日便這樣吧。”
張修輕笑一聲後，悠悠道，“宋鶴卿，外物再強，也比不過自己，我們天師府以道祖所傳雷法縱橫華夏……好好修行吧。”
“是，多謝少師教誨。”宋鶴卿躬身道。
張修看了他一眼後，道袍一揮。
一道雷光從天而降，他和張太賢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。
“這……這就回去了？”宋鶴卿驚訝道。
“不然呢？”
周雲鶴擦了擦額頭的冷汗，“好家夥，你還和張修討價還價？”
“這不也談成了嗎？”
宋鶴卿撇撇嘴道，“他嘴上雖然罵的凶，但實際上還是愛護我師父的不是……他之所以不去仙界，八成也就是為了看著我師父。”
“不會吧？”
莫驚春驚疑不定，“張太賢實力超群，在臨城地界，連我師祖都不敢說穩勝他……他還需要張修照看？”
“你呀，被你老子給教壞了。”
宋鶴卿歎氣道，“不是每個人都向往仙界的，總有一些東西比前往仙界更重要，比如說道侶、後裔……嗨，我和你說什麼後裔啊。”
“你……”
莫驚春氣得臉色鐵青。
撲哧！
周雲鶴卻笑了起來。
“我倒是覺得宋掌教說的對，你呀，潛心修煉了這麼多年，也該是找一道侶了，不然修著修著，連感情都沒有了。”
“師祖。”
莫驚春紅著老臉喊了一聲。
宋鶴卿沒有搭理兩人，反而走到了周長生麵前。
“兄弟，謝了。”
“是我技不如人，你謝我做什麼？”周長生笑道。
“你如果真想殺我，剛開始就應該底牌儘出才對。”宋鶴卿搖頭道，“我感覺的到，你其實很不想把灰五爺交出來……”
“我雖是祆教之人，但也分的清好壞。”
周長生搖頭苦笑，“如果真的殺了你，我也怕我心魔作祟，再無寸進。”
他話音剛落，張平川等人就圍了過來。
宋鶴卿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，不由笑道，“你們對張少師那話怎麼看？”
“去仙界的事？”
李觀棋秀眉緊蹙。
“對。”
宋鶴卿掏出煙散了一圈，“為什麼我們上一任天師會告訴我們‘不要飛升’呢？”
“其實這也很容易想到。”
周雲鶴歎氣道，“你知道修仙者最厲害的是哪裡嗎？”
“哪裡？”宋鶴卿好奇道。
“京城、滬上。”
周雲鶴聳聳肩道，“越大的城市，修仙者就越厲害。”
“唔，這還和經濟發達有關係啊？”宋鶴卿驚訝道。
“當然。”
莫驚春接話道，“經濟好的地方，那說明人也多，人多，好東西自然也多……比如說丹鼎派，他們的藥品，難不成還拿到我們臨城來兜售？”
“我們臨城也不差好吧。”
宋鶴卿笑罵道，“你大企業也有不少不是……”
“那還是比京城和滬上差遠了。”
周雲鶴搖頭道，“我們景教的總部就是在京城，畢竟那是皇城。”
“所以……你想說什麼？”宋鶴卿好奇道。
“你還不明白嗎？”
敖臨苦笑道，“我們在臨城，可能是一方豪強，可去了滬上或者京城，那自然什麼都不是，飛升成仙也是一樣的。”
“你知道為什麼張修隻有天仙修為嗎？”
“難道，在人間，最多隻能修行到天仙？”宋鶴卿驚恐道。
“對。”
張平川接話道，“在人間，靈氣隻有這麼多，最高隻能修行到天仙，而天仙……是不能長生不死的，你明白吧？”
“必須到了金仙境才能長生不死，而在人界，不可能修煉到金仙境的。”
“但你有沒有想過，我們區區天仙境，飛升以後，那不是在那和人間的煉精士一樣嗎？”宋鶴卿苦笑道，“哪怕對方隻是稍微修煉了一下，屠殺我們猶如屠殺豬狗一樣。”
“唔。”
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愣。
好像，是這麼個道理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