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範成達和馮睿達遙遙地望向弘農宮的方向。
一入潼關就是南衙的地盤,靳華清和項誌勇活動活動筋骨,整裝出門釣魚。
林金輝打量關內外的草市,滿心疑惑,“怎麼人少了這麼多?”
莊旭沉吟道:“因為他們在等我們過去。”
林金輝聽得雲裡霧裡,暗道總不會是各個商隊嫌棄大軍阻攔道路吧!
另邊廂範成明跳到幾棵行道樹旁,不住哀歎,“老了,老了!”
回來的季節不對,榆錢葉子已經老得不能入口了。
入關之後的各處衙門,對右武衛而言,都是曾經合作過的關係,剿匪積累起來的人脈。
暫且不論合作過程是否愉快。
南衙發賣戰利品,雙方都有利可圖,地方上的人聞著味就找上來了。
柳琬不可能將雕版送給他們,何況南衙也沒有懂印刷的人才,頂多就是加班加點多印刷出些賣身文書,方便辦理流程手續,以備不時之需。
不過這都是地方該出力之處,若非時間趕不及,南衙並不會將這些半成品契書拿出來。
他們早在多年征戰中積累出經驗,作為暴力機關,就不能太善解人意好說話,否則有的人會蹬鼻子上臉。
關中作為長安、南衙的後花園,行事自然比在外更加自在。
落在段曉棠身上,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值班不再需要將領親自出麵,部分資深校尉就能承擔。
大軍午後紮營,地方名流早在預設的地點候著,購買的要求早已明確,能否揮動小皮鞭催促官府辦事,就看他們各自的手段了。
南衙的規矩就一條,一手交錢一手交貨。
如果嫌棄時間趕得太急,也可能等些時日,待朝廷官賣奴隸和牲畜再進行購買,隻不過價格要上漲一些。
現在,沒有中間商賺差價,絕對是最優惠的價格。
往常那些在平康坊一擲千金的豪族,消息靈通,為了那一點點差價,跑得比誰都快。
原來不管貧富,人人都分得清楚,享樂和過日子之間的界限。
但另一重麻煩在於,關係戶多起來了,全是實在親戚。
或是朝中某位大員的親族,甚至就是出征將官本人的親屬。
好在如今吳越風頭正勁,規矩嚴明,南衙“死要錢”的做派深入人心。
白拿,絕無可能,最多隻能為你優先辦理,再給一個優惠價。
就連白湛也曾親自帶領兩隊人馬前來辦理手續,據說一個是白若菱的婆家,一個是袁家的某位親戚。一口氣帶走千餘頭牲畜。
前者段曉棠尚能理解,但對於後者——腦子裡隻剩大大的問號,這都能認?
白雋在草原“發財”,自然不忘遠在長安的親人。
並州營地內同樣有大批的牲畜,多是白雋給長安故交的“伴手禮”,並不對外發賣。
連出嫁的女兒都有,每家分個幾十上百頭,讓他們也嘗一嘗草原上的風味。
不過這一切紛擾都與段曉棠無甚瓜葛,她出了名的九族係於一身。既然無事一身輕,不如好好享受生活,順便和同僚們規劃一番回到長安後事宜。
接下來一兩個月裡,右武衛算是“廢”了。
長時間的草原征戰與長途跋涉,使得他們需要更長的休整期來恢複元氣。加之部分將士渴望歸鄉探望親人,種種因素交織,導致右武衛在短時間內難以維持成建製的戰鬥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