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曉棠再沒文化,淺顯的詩詞閱讀理解也能做。
疑惑不已,“就這?”
你們對小黃歌的認定標準也太寬泛了吧!那現代唱的那些小情歌算什麼?文人寫的閨怨詩又算什麼?
孫安豐連忙點頭,“就是這一首。”
如果吳六當初在家人麵前演奏的這一首,那麼一點問題都沒有。
但知道這一首詩的人,沒道理不知道另外一首,名氣更大的姐妹詩。
有一個詞叫做瓜田李下,避嫌啊!
寧岩撿了一個空位坐下,按著有些用力過度的肩膀,若有所思道:“母親信中沒有提十一郎的課業武藝,想來不僅毫無長進,還有所退步!”
馮睿達自動補全接下來的劇本,“該緊緊皮了!”
寧岩點點頭,在教育孩子這一條上,他們的看法相同——棍棒出孝子。
段曉棠見過寧乾數麵,不得不為調皮孩子默哀一回,本著人道主義精神,勸說道:“十一郎也大了,慢慢和他講道理,他能明白的。”
不一定非要動手的,是吧!
寧岩輕描淡寫道:“講過。”但沒長記性啊!
段曉棠深知這是大吳親子關係中的常態,隻得嘟嘟囔囔道:“打孩子不對!”
範成明點了點頭,“每次我哥揍我的時候,我也他做的不對。”至於親生父母有沒有教訓過自己,範成明實在沒印象了。
碰了碰段曉棠的胳膊,問道:“你以前也是這麼想的吧!”
段曉棠一臉詫異,“我沒挨過打。”
話音一轉,“但範大將軍教訓你,我覺得他做得非常對!”
人就是這麼雙標!
現在輪到範成明驚訝了,“你父母沒打過你?”
段曉棠雖然稱不上離經叛道。但想來小時候也是一個調皮有主意的,最受父母棍棒“待見”的類型之一。
段曉棠緩緩說道:“我們那兒不提倡體罰孩子,嚴重了算違法。”
掰著手指頭細數,“不算習武健身的話,我第一次挨打,應該是武功縣的土匪窩裡。”
打段曉棠的後果可是很嚴重,因為她會反殺!
範成明的語氣酸溜溜的,“你的人生,缺失了好多體驗。”
段曉棠滿不在乎地回應,“有些體驗,不要也罷!”
盧照冷笑一聲,“令尊真實好脾性!”
作為尊貴的獨生子,他小時候沒少挨揍。將門子弟,哪有不摔摔打打的。
段曉棠點了點頭,“的確,他們思想開明是一方麵,另一方麵則是工作太忙,不太能顧得上我。”
像寧岩班師路上都還惦記著要回去收拾兒子的,的確是太閒了。
段曉棠手托著下巴,振振有詞道:“現在想想,我們家親子關係不錯,也有這方麵原因。”
眾人本以為段曉棠會說感謝父母的寬容,沒想到的她說的卻是,“如果小時候對我嚴格管教的話,那我們三至少得瘋一個。”
白湛難以置信道:“瘋?”
段曉棠緩緩點頭,“我老家的教育方式,一旦卷起來走向極端,很容易逼瘋家長和孩子。”
“每年都聽說許多相關的案例,件件不一樣。”
白湛仿佛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,“仔細說說。”
前頭萬緒,段曉棠不知從何說起,畢竟她也沒有生養過孩子。
最終決定向一群大吳土著描述一下,什麼叫做卷王的一生。
“父母在準備懷孕之前,最好先預估一下孩子出生的年月。”
白湛點頭表示明白,“生辰八字。”
段曉棠琢磨一下,“或許有這方麵的考慮,但更重要是,決定讓不讓孩子賭一把。”
白湛不解,“賭什麼?”
段曉棠深吸一口氣,“大小年,比如某一年屬相好,大家紮堆生孩子。等到孩子成年的時候,麵對的競爭者就多呀!”
舉一個淺顯的例子,“比如官宦子弟準備入仕的時候,偏偏碰上那一年年紀、身份符合條件的人太多,僧多粥少,就得餓肚子呀!”
範成明三言兩語,揭示一個殘酷的現實,“通常看父兄麵子。”
不夠格的自動往後退,從來沒有公平可言。隻要父兄給力,不分早晚先後。
或者說,他們認同的規則,在段曉棠眼裡就是不公平。
段曉棠繼續說道:“然後是胎教、幼教,比如在三歲或者五歲之前,認識多少個字,背誦多少首詩,還要學會做一百以內的加減法……”
範成明連忙打斷道:“這是三五歲孩子該學的?”這是神童呀!
段曉棠毫不留情地插刀,“對你來說,確實難以想象。”
像範成明這種情況,範成達肯定會第一時間確認弟弟不是傻子,然後立刻帶去做親子鑒定。
十幾歲才認完字,哪個現代家長能理解、能接受啊!
段曉棠:“等到正式上學以後,三更燈火五更雞,不再是傳說。三更之前彆想睡,五更之後必須起床讀書。這樣的生活,一過就是十幾年。”
“在這期間,家長得陪讀,孩子的功課得預習,得敦促他們做作業,做完之後還得檢查……”
寧岩發出靈魂質問,“那到底是誰在讀書?”
教書,不是老師的事嗎!
段曉棠義正嚴詞道:“老家的認知是,家長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,責任大任務重。”家校社一體。
同身受地捂住胸口,“每年都聽說過不少,父母陪孩子讀書,最後氣到心絞痛的事。”
說著,眼神不由自主地往範成明身上瞄。無論古今,這都是差生屆的優秀代表。
範成明毫無被“點”的覺悟,“看我作甚!”
範成達不會心痛,隻會讓他肉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