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21章(1 / 1)

綠帽子戴得人儘皆知,這事不止王玉耶恨得隻咬牙,馮睿晉也是恨不得把管不住下半身的弟弟拖過來暴打一頓。

當然,他更恨的另有其人。

王玉耶並未在意馮睿晉內心的糾結與掙紮,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。

將話題挑明,“雍刺史的身家背景,三伯查得如何?”

追問道:“你曾親去過並州,馮四與他之間,可曾有私怨?”

馮睿晉搖了搖頭,說道:“並無,一片‘清白’。”

前一句說的是二者之間的關係,後一句則是他的調查結果。

雍修遠為人不清白,身家倒是清白,和馮家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,往日無怨近日無仇。

怎麼說呢,這個結果不出王玉耶所料。如果真的有什麼發現,馮睿晉就不會在家打鐵,早就動起來了。

王玉耶輕聲道:“我倒是有些‘淺見’,三伯可願一聽?”

馮睿晉爽快道:“儘管直言。”

王玉耶緩緩說道:“雍刺史調任並州,家小留居長安。平日謹守門戶,除了走走親戚,其他交際並不多。”

馮睿晉點點頭,雍修遠的親朋好友他都查過,重點就是他留在長安的家眷。

王玉耶接著說起一些更細節,馮睿晉或許不曾注意到的東西,“雍夫人近一年來,與一位娘家表姐關係親厚,彼此邀約過數次,往來宴飲亦是一片和樂。”

“這位表姐夫家不過中等門戶,但有一位侄女卻嫁入高門。”

王玉耶故意停頓了一下,“三伯,不妨猜一猜,是哪一家?”

馮睿晉所說的查探,頂多就是將雍修遠的父母兄弟,加上大小舅兄都翻了個底朝天。至於表姐、侄女這些關係,他哪裡顧得上查得那麼遠。

王玉耶這一陣卻是下了大本錢,將雍家上下查了個底掉。

她不僅關注著雍家的人脈關係,還關注著他們出門見過哪些人、與哪些人有交往。她之所以周旋在各種宴會之上,就是為了近距離地觀察雍家到底和誰親厚。

馮家和雍家的交際圈子不搭界,但太原王氏有的是門路。

五姓七望連成一片,能和長安絕大部分門第扯上關係。

馮睿晉直覺戲肉來了,說道:“弟妹儘管直說。”

王玉耶不再繞彎子,說道:“那侄女嫁的,正是如今當孝子的嗣範陽郡王。”

吳岫的兒子,吳介。

“三伯在並州數月,可曾聽聞,先範陽郡王與雍刺史有這重親戚關係?”

這關係繞了幾重山,才繞到一起,說來也是真的遠。

但對致力於拉關係的人而言,雙方家眷來往親密,那就算不得遠。

大吳高門彼此聯結,編織成一張巨大的網,人人都在網中,外頭的人想進來並不容易。

馮睿晉先一步到並州,吳岫和雍修遠前後腳來的,不曾同時出現。

雍修遠到時,吳岫等人已經離開並州,他們可曾在路上見過?

至少從馮睿達的信件中,不曾提及雍修遠交代過這重親戚關係。那時吳岫的形象還是宗室長者,假如他要向吳越示好的話,或多或少都該說上兩句,拉近彼此的關係。

偏偏他什麼都沒有提。

在大吳,攀關係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。

如此隱秘的聯係,若非王玉耶做事細致,甚至親身前去查探,未必能夠發現。

馮睿晉確認道:“雍夫人和範陽王府關係真的親近嗎?”

王玉耶嘴角微微挑起,“我跟在她們後麵去範陽王府吊喪,親眼見到雍夫人在世子妃屋裡‘寬慰’她呢!”

娘家嬸嬸的表姐妹,關係何時這麼親近了?

喜事不請不到,白事不請自到。

似王玉耶這般掐著時間專等人上門吊喪的,也不多見。

馮睿晉嘴角微微抽動,他到底還是大意了,沒有想到從女眷千絲萬縷的聯係中尋找真相。

王玉耶似是自言自語道:“所以,當初並州到底發生了什麼?”

外界盛傳,吳岫行事不謹方才失了聖心。他之前辦的最後一樁事,就是拖著老邁的身軀,千裡奔赴並州為吳越主持繼位典禮。

而這場典禮上,最為知名的則是,吳越遭到了刺殺。

雖然公認吳越武藝一般,但若是讓年邁的吳岫刺殺他,勝負一目了然。

長安城中近日另一熱門人物——開口斷人生死,卻對吳岫的身後事,置身事外的陳景同,也去過並州。

一回來,剛到手還沒熱乎的禮部尚書位就被降成了禮部侍郎。

彆看王玉耶是官眷,王家是並州的地頭蛇,這事一樣看得雲山霧罩。

麵對的是弟媳,馮睿晉把那些不甚文雅的話咽了回去,說道:“真正的內情,恐怕隻有幾位當事人知曉。”

王玉耶要傳遞的信息已然到位,施施然地帶著依依不舍地兒子歸家。

她不過是個後宅婦人,能挖出些苗頭已然不易。

官場上的事,自然該叫男人出力。

羅觀照送王玉耶母子倆離開後,轉身回來問道:“說什麼了?”

馮睿晉雙手負於身後,沉吟道:“伯父深謀遠慮,給馮四娶了個好娘子。”

可惜一朵鮮花插在戈壁上,牛糞好歹有營養呢!全看自己的生命力旺不旺盛。

過了兩日,在家享受冰爽夏日的王玉耶,終於收到了羅觀照邀請她去大慈恩寺參與法會的帖子。

其中夾著一張短箋,內容卻觸目驚心:雍修遠之子,恩蔭為蜀王府記室,掌表啟書疏,從六品上,已在吏部備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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