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奇地問道:“江南大營是怎麼露出來的?”
穆博容輕笑一聲,“那會楊胤叛亂,榮國公平亂剛好回到長安。先陳國公前腳舉報,他後腳可不正撞槍尖上了麼!”
結果遠在外地的其他三大營一個比一個記性不好,隻管把孫文宴架在火上烤。
四大營在不團結這件上,總是格外的團結。
穆博容勸道:“彆等了,回去吧!前兩日連句準話都沒給你們,東西肯定拿不出來的。”
南北衙是長安坐地戶,太清楚軍器監這幫大爺的調性了。
今天輪到穆博容,他就是來打個轉,領得出來就領,領不出來,也不急於一時。
他們這幫人本就是在軍器監外候場認識的。
王永康歎息一聲,“我們空著手,早早地回去,不太好吧!”
沒有功勞,總得讓上司看見苦勞吧!
他們到底是外來的,不像南北衙,隨時都能拉出一班人馬搬東西。
趙嘉佑在一旁連連點頭附和。
穆博容點了點頭說道:“其實主將對你們不錯,至少是打發來軍器監,而不是少府監。”
前者偶爾還能賞個三瓜兩棗,後者欠賬幾十年,債多不愁的主兒。
趙嘉佑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,“嗯。”
隻不過去少府監的人全當死了心,不像他倆,天天懸著心,生怕哪天少來一趟,自家的軍械就被其他軍隊領走了。
王永康不由得心生感慨,“難道就沒人能從軍器監這隻鐵公雞身上拔毛了嗎?”
穆博容大發慈悲,告訴他們一個“不幸”的事實,“有啊!”
趙嘉佑好奇道:“誰?”
穆博容不賣關子,“右武衛範二將軍。”
王永康望向遠處森嚴的大門,喃喃自語,“他和軍器監的人拜了把子?”
穆博容直接搖頭,“強搶!”
兩人不由得瞪大眼睛,怨氣叢生之時,他們也曾有過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,但也隻是想想罷了。哪知道有人會付諸實踐。
嘉佑緊張得聲音都顫抖了,壓低聲音,如同做賊一般地問道:“他……他怎麼搶的?”
穆博容大方分享成功經驗,“帶兵進去,拿住軍器監上下官員,打開庫房,按照簿冊,挑最好的拿!”
“若是關係好,或許還能順手幫你捎帶上些小物件。”
那年南北衙都加入了這場“狂歡”,隻可惜那些軍械,大多扔在了遼東戰場上,便宜了高句麗人。
趙嘉佑感慨道:“真奇人矣!”
穆博容毫不留情地吐槽道:“軍器監上下的官員,因為他換了好幾撥。換一波新人上來,他就去抓人把柄,抓到了就開庫房!”
王、趙二人聞言,嘴巴驚得能吞下雞蛋,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軍器監的大門,心中暗自盤算著此事的可行性。
反正他們不在長安混,隨時可以拍拍屁股就回幽州去,軍器監的人想報複也鞭長莫及。
穆博容真心實意地說道:“勸你們千萬不要這麼做,換作旁人,這般行事,隻有死路一條。”
並非危言聳聽,而是基於現實的冷靜陳述最可能的結果。
也不想想範成明是什麼名聲,什麼靠山。
穆博容言語間流露出一絲豔羨之情,緩緩說道:“地方大營有自己的兵器作坊。”不像他們隻能仰仗軍器監施舍的三瓜兩棗。
趙嘉佑誠懇道:“但還是軍器監出品的軍械,質量更勝一籌。”
不然他們何必風裡雨裡烈日裡來苦等,有受虐傾向嗎?
就在幾人交談之際,十餘輛滿載貨物的馬車緩緩駛出軍器監的大門,車上層層疊疊地堆放著各式物品,直至再無一絲空隙,頂部則以草席遮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