危泰初語氣尋常,“我來買點藥。”
說著,主動將手腕放到藥櫃上。
趙金業伸手搭脈,問道:“近來可曾服藥?”
危泰初一本正經地回答:“山楂丸、芝麻丸算嗎?”
趙金業微微一愣,停頓半晌後說道:“要不換換口味,來點濟公丹,消食開胃,提神醒腦。”
山楂丸、芝麻丸存貨不多,還得留給真正需要的病人。
危泰初點了點頭,“好吧!”
趙金業繼續問道:“現在有兩種口味,鹽津棗和陳皮,要哪種?”
危泰初萬萬沒想到,濟生堂進步如此神速,連藥丸都分出口味了。
遲疑片刻,說道:“我都要。”
趙金業轉身從藥櫃中取出兩個大肚瓷瓶,慎重地交到危泰初手上,“濟公丹都是小蜜丸,每日吞服不得超過二十粒。”
危泰初在這方麵向來謹遵醫囑,認真說道:“我明白。”
仆役上前結清錢帛,危泰初揣著新“零嘴”回家了。
齊白斂看得一頭霧水,見人走了,湊到藥櫃跟前打聽道:“我看剛才那位小郎君麵紅發濃聲亮。”怎麼看都是一個健康人。“他哪裡不舒服?”
齊白斂粗通醫術,望聞問切第一條總歸是學牢固的了。
趙金業的診斷,就不像正經大夫給病人看病的模樣。
嚴格判定的話,趙金業當前隻是藥童,沒有獨立的行醫資格。
濟公丹,更是一味從未聽聞過新藥。
齊蔓菁低聲道:“危小郎沒病,他隻是有個癖好,喜歡吃藥。尤其是不苦的藥。”
因為他,濟生堂的製藥作坊都快單開一條生產線了。
世間怪人千千萬,齊白斂見過不少,想來一天限製隻能吃二十丸的藥,不大可能是什麼正經治病救人的,頂多算個平安方。
是啊,危泰初每次來買藥,擔心藥性衝突,濟生堂的人都得給他把回脈,這怎麼不算平安脈呢!
長安城裡的貴人們,還得時不時地宣召太醫請平安脈,哪有他方便啊!
齊白斂不再關心他人怪癖,轉而問齊蔓菁,“還有多久放學?”
齊蔓菁轉頭對望向診室內的方向,“郭大夫那兒有一個骨折的病人。”會耽擱不少時間。
齊白斂長歎一口氣,怪隻怪今天和朋友散場太早。轉頭對趙金業說道:“趙師兄,給我來一瓶濟公丹!”
他也吃來玩玩,打發打發時間。
齊白斂懂醫理,趙金業都不用再額外給他把脈,直接問道:“鹽津棗和陳皮,要哪一種?”
齊白斂:“陳皮。”
趙金業將陳皮味的濟公丹放到藥櫃上,齊白斂讓親隨上前付賬,隨即揭開瓶口倒出幾粒在手心,又放到嘴中品嘗起來。
齊白斂辨藥的本事不及齊和昶,但總歸知曉一些皮毛。
齊白斂輕輕抿了一口濟公丹,細細品咂一番後說道:“你們這陳皮是封州產的吧!”
這麼好的陳皮,用來做零嘴著實有些浪費了。
趙金業驚訝地瞪大眼睛,滿臉不可思議地問道:“這都能分辨出來?”
齊白斂嘴角微微上揚,解釋道:“天下產好陳皮的地方總共就那麼幾個。”
實際上他是聽齊蔓菁說,濟生堂進了許多產自嶺南的藥材,大膽一猜罷了。
這種好零嘴,怎麼能一天限製二十粒呢!
若非齊蔓菁放學放得快,閒極無聊的齊白斂會把一整瓶濟公丹都吃下去。
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,齊白斂每天雷打不動地執行接放學任務,從未有過絲毫鬆懈。
他幾乎算是踩點來的,偶爾遇上其他家長,能說的話也不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