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日時間一晃而過,林婉婉在五莊觀揮灑汗水,第二道彩煙沒有任何進展。
林門一眾弟子則是上山下河,身體疲憊的同時,心情卻格外輕鬆。
臨到離開時,顧盼兒看著一眾東倒西歪人,搖了搖頭,說道:“看看你們,還不如趙大夫硬朗呢!”
林婉婉有一肚子歪理,“趙大夫正是闖蕩的年紀,我們是該享受的年華。”
天地君親師,師道尊嚴在上,但聽了這話,林門弟子沒一個敢開口。
道理太歪了,連描補都找不到地方。
顧盼兒:“彆打哈哈了,回城。”
林婉婉看了看色,替閨蜜著急,“你現在回去,趕得上買風箏嗎?”
顧盼兒輕輕一笑,風情萬種,“早就準備好了,放在家裡呢!”
顧小玉不過是遲了幾日收到風箏。
林婉婉手指著顧盼兒,打趣道:“你太壞了,居然騙小孩子!”
顧盼兒:“怪隻怪孩子小,不識人間險惡。”
顧盼兒回家將如何哄騙兒子,林婉婉不得而知,因為車馬經過宣陽坊外時,顧盼兒就急不可耐地回家和家人團聚了。
林婉婉帶著一眾弟子回醫館,回到闊彆已久的濟生堂,內心激動不已,多想大喊一聲,“我,林婉婉,終於回來了!”
礙於人設問題,林婉婉止住了口,卻發現醫館門口站著一位紅袍小郎君,正直愣愣地望著她們。
林婉婉確認他呆愣的表情是因為震驚,而非生病,便沒有理會,自顧自地走進醫館。
其他林門弟子同樣沒多瞧一眼,一溜煙地進了門。
唯獨末尾的齊蔓菁,整個人顯得局促不安。雙手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,緊緊地拽著衣角,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齊蔓菁的眼睛先是低垂著,死死地盯著自己那雙沾滿泥土、破舊不堪的鞋麵,隨後鼓足了莫大的勇氣,眼睫毛輕顫,眼睛緩緩地向上移動,最終停留在麵前紅袍小郎君的胸部,便再也不敢往上看了。
齊蔓菁在山裡摸爬滾打幾天,不是在山林裡尋找藥材,就是在田地裡彎腰勞作,雙手沾上的泥土早已洗淨,但衣服上被樹枝劃破了好幾處的痕跡尚在。
她現在的模樣,比街上的叫花子好不了多少。
紅袍小郎君眼中滿是驚訝與疑惑,情不自禁地率先開口問道:“菁娘,你怎麼變成這樣了?”
齊蔓菁拽著衣角的手愈發用力,仿佛隻有這樣,才能從熟悉的觸感中獲得一絲微薄的勇氣。低聲說道:“侍奉師父去鄉間散心。”
說完,她頓了頓,下意識地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嘴唇,補充道:“權六哥,我平時不是這樣的。”我平時都穿得很好看的。
看慣了師姐妹們在山間灰撲撲的打扮,齊蔓菁沒覺得有什麼異常。畢竟在那幾天的勞作中,大家都全身心投入,哪有心思顧及外表。
可讓熟人見到自己這般“落魄”的模樣,她還是覺得臉皮發燙,實在有些掛不住。
權德乾並沒有立即安慰齊蔓菁,而是微微皺眉,若有所思地說道:“先前我去打聽,你家說你出門學藝了,原來是學醫呀!”
齊蔓菁頭低得更厲害了,輕聲應道:“嗯。”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叫。
這一幕,被正在大堂裡整理藥材的林婉婉儘收眼底。看見齊蔓菁這副低眉順眼、局促不安的模樣。
林婉婉提高音量,大聲說道:“走,回教室,我和你們說點事。”
齊蔓菁聽到林婉婉的召喚,如獲大赦,趕忙衝權德乾微微點頭,說道:“師父叫我,先走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