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怨報怨,有仇報仇!
道理是道理,偽善也是偽善。
另一邊,梁景春站在帥帳外,關切地問道:“舅舅,好些了嗎?”
武俊江在戰場上當胸中了一箭,好在鎧甲防護得當,傷勢並不嚴重。
右武衛將官人才濟濟,勉強能夠頂替一陣,這才讓他有機會好好休養幾日。
武俊江輕聲道:“好多了!”
看廢物外甥那副不成器的模樣,氣不打一處來,惡聲惡氣道:“放心,死不了!”過不了幾日就能重新上陣殺敵。
武俊江再問道:“肖將軍如何?”
他頂多算輕傷,肖建章才是重傷,身上連中數刀。不知是否兵器上沾染穢物,導致傷口至今難以愈合。
吳越和四衛將官把手中的好藥都貢獻出來了,一看好些包裝都差不多。
肖建章的傷口被酒精衝淋數次,依舊未見好轉的跡象。
如今,姚壯憲連吳越身邊都不待了,全心全意治療肖建章。
他一人的安危,直接關係到左候衛的穩定大局。
原先有他彈壓,加之投靠的是吳嶺+範成達的組合,小號當也就當了。
現在當家人變成吳越,底下的人心思各異,隻是礙於戰事緊急,暫且隱忍不發。
梁景春麵色凝重,無奈地搖了搖頭,“還是老樣子,時而清醒,時而昏迷。”
武俊江對此束手無策,“慢慢將養著吧!”
白天的戰場屬於左武衛和左候衛,夜晚就輪到右武衛和左驍衛來主宰。
突厥人若說沒有晚上開戰的規矩,不講武德,他們也認了,並引以為榮。
兩衛的夜襲,沒有固定時間,沒有固定地點,隨機刷新!偶爾還在外圍爆幾爐爆米花。
圖的就是一個肆意暢快,“與民同樂”,讓突厥人睡不好覺,如果能因此炸營,那就更好了。
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,隻許突厥人南下打草穀,不許漢人在草原上燒殺搶掠嗎?
何況他們多隻能做到前兩項,為了儘快脫身,俘虜和戰利品帶不走多少。
不過正好,由著他們內部哄搶這些無主之物,進一步擴大裂隙。
漢人軍隊哪怕不曾殺到近前,但連鎖反應之下,臨近的部落難免驚慌。
呼圖的氈帳在整支大軍最核心的位置,偶爾都被子民們的呼喊聲驚醒,仿佛下一瞬漢人軍隊就會殺到跟前。
加強夜間的防守,雖然能暫時抵禦敵人的侵襲,但會讓勇士們在白天疲憊不堪;而若不設防,又無異於將門戶大開,任由敵人長驅直入。
呼圖曾聽說一句漢話,隻有千日做賊,沒有千日防賊的。
現在,這些漢人就是一群狡猾的“賊”!
大可汗憤怒到了極點,咆哮著,“殺了他們!把這些漢人都殺了!”無論用什麼辦法!
可惜現在輪不到他們殺漢人,漢人已經把突厥人推上了前線,讓他們自相殘殺。
草原上內鬥,隻有比中原更多更激烈的。
站在後方壓陣的漢人尚且知道一個詞——同室操戈。
逐水而居的突厥人,卻似乎永遠無法理解這份沉重。
待突厥俘虜將王庭軍隊消耗得差不多時,範成達便率領兩衛出擊。
黎明時分,段曉棠率隊歸營,軍士下去休息,將官到營帳與其他出戰將官彙合。
段曉棠以為自己這一支隊伍,算是回來晚的,清點人數後卻發現,還有一支隊伍沒有歸來。
問道:“阿照他們呢?”
秦景答道:“還沒回來。”
孟章見段曉棠神色輕鬆,問道:“昨天晚上做什麼‘好事’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