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他們快走到院落大門時,突然從外麵射進來數支羽箭。
白旻和範成明旋身一轉,一左一右地避開。
白旻轉身時回頭看了一眼雍修遠,後者臉色鐵青地站在原地,目光中閃爍著憤怒與不解。聲音險些破音,“啊——怎麼回事?”
怎麼回事?當然是出事了!
如今滿堂人物,不知是敵是友。白旻和範成明能信任的,隻有對方。
白旻手指著大門對範成明喊道:“範將軍!”
範成明心道白旻對他的本事當真是沒點數,但事到臨頭,不容退縮。對白旻點了點頭,表示同意。
轉頭對著廳堂中的眾人喝道:“還愣著作甚,在這等著通敵嗎?隨我殺出重圍!”
哪怕這些官員難堪大用,他們身邊的家丁護衛也可作為助力。
現在沒時間分辨忠奸,能拉過來的人儘量拉過來。
白家護衛貼著牆根向大門處移動,白旻終於拔出他那把裝樣子的佩劍,劍身閃爍著凜冽的寒光,鋒利得仿佛能割裂空氣。
範成明和親兵在對麵移動,隨時準備發起致命的一擊。
廳堂中的眾人連忙從屋中跑出來,同樣避開正對大門的方向。
白旻和範成明等人移動到大門口,幾乎同時發力,一躍而出,如同猛虎下山般大喊一聲:“殺!”
門外的敵人,正欲趁亂攻入,卻沒想到遭遇了白家護衛的迎頭痛擊。
白旻的長劍如同閃電般揮出,瞬息之間,一名敵人的脖頸便被劃開了一道血口,鮮血如噴泉般湧出。
範成明瞥見這一場景,暗道真不愧是白秀然一母同胞的親哥哥。
內心活動並不耽擱範成明的動作,長劍斜斜揮出,準確地砍在另一名敵人身上,雖然隻是重創,但也足以讓對方失去大部分戰鬥力。
這時候他們終於看清了幕後黑手的麵目——並州長史張句。
張氏亦是並州著姓,張句從前便在刺史府任職,那時官職不比今日,大約隻是四五把手。
時過境遷,曾經排在他前麵的人因種種原因紛紛落馬,而他作為碩果僅存的刺史府老人,終於得以升任長史。
試問雍修遠看到自己的二把手造反,是何心情?
我命休矣!至少,他的仕途休矣!
張句顯然沒有料到白旻等人會如此迅速地識破他的陰謀,他急忙將尚未準備完全的人手調集過來,企圖挽回敗局。倉促上陣的叛軍霎時間被殺得人仰馬翻,張句見狀,隻得無奈遁走。
範成明一時追不上張句,正是懊悔不已的時候,隻能引領眾人,“走!”
後頭院子跑出來一行人,正是杜喬、柳琬這些在並州“打黑工”的外地小官。
他們聽到喊殺聲,察覺事情不對,這才匆匆出來查看情況。
孰料一出來,就看到雙方火拚的刺激現場。
這一刻他們對並州是個龍潭虎穴的說法,有了切身體會!
杜喬急問道:“白大公子,範將軍,何人欲對你們不利?”
都不用問是不是誤會了,在並州同時對兩人下手,就沒有誤會!
範成明口快,“張句,他反了!”
謀殺朝廷命官,不是造反是什麼!
柳琬眼疾手快,迅速從地麵上撿起一把短刀作為武器。其他人也紛紛效仿,撿起身邊的武器自衛。僧多粥少,手快有手慢無。
往常說大戶人家的府邸是深宅大院,並州刺史府就是深宅中的深宅,一重門外還有幾重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