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16章(1 / 1)

李君璠隻得硬著頭皮上場,就當是預習將來對兒子的教導了。

結果李君璠每晚入睡之前,都得複盤一遍當日的一言一行,思量自己有沒有哪句話說得不妥,精神壓力頗大。

他小時候,也沒想過做領兵的將軍會有那麼多的坑啊!

一坑更比一坑深,埋了自己不算,還埋全家和全軍。

此時無比思念遠方的李君璞。

遠在並州的李君璞絲毫沒有感受到兄弟的思念,隻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噴嚏,攏了攏身上的披風。

關中此刻已經有星星點點的綠意,並州僅僅是消去了殘雪。

白湛扭頭問道:“玄玉,可是受涼了?”

李君璞搖了搖頭,“並未。”

他的注意力繼續關注校場上演練的並州大營大軍,比不得南衙四衛軍容齊整,但肅殺之氣更勝一籌。

這才是真正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邊軍。

李君璞如今雲內縣令之職並未卸下,隨意在並州大營掛了一個參軍的職務,不管實務。

鑒於並州大營內山頭林立,大多數人隻當他是為代州軍參讚畫策。

比起李君璞的虛職,孫無咎的主簿就是真真切切的實職。幾乎剛洗去風塵,就把白湛身邊的一攤子庶務管了起來。

孫無咎要出身有出身,要背景有背景,要關係有關係,連本事都不缺……對此事,所有人都表示平靜和接受。

翻遍並州上下,出身和關係兩者相加,比孫無咎硬實的人實在不多。

換個人來,指不定要麵對多少明麵上的質疑和試探。

何況白湛早就說過,要給親愛的大舅子留個位置,算虛席以待了。

白湛此刻站在點將台上,思慮道:“若南衙的齊肅和並州大營的血氣能綜合一二,必然是天下強軍。”足以抵禦突厥的侵襲,更能主動揮師北上,征服廣袤的草原。

問道:“我想要的是不是太多了?”

尉遲野對右武衛頗為了解,至少是表麵的理解,“很費時間吧!”

現在,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。

李君璞看過段曉棠的操典,至少看過前幾章,清楚其中精髓。

直言不諱道:“知道你眼前是一群什麼人嗎?兵痞、兵油子。若盲目照搬南衙的辦法,隻會折損戰力。”

在李君璞看來,讓眼下的並州大營繼續保持野蠻生長的姿態,才能在接下來草原作戰上發揮最大的作用。

若為了表麵光鮮,把他們強行塞入名為《操典》的殼子,無異於自毀長城。

孫無咎歎一口氣,“可看南衙諸衛的樣子,實在有幾分羨慕。”

比千牛衛、監門衛花架子多了戰場兵戈之氣。

外行看了驚喜,內行看了羨慕。

令行禁止,每一個主將的夢中情軍隊。

李君璞的聲音如同寒風中的利刃,刺破令人沉醉的幻象,“左候衛是四衛中邊緣角色,但你們可知,其他三衛無論將官還是軍士,這幾年都換過血。”

羊華宏作為並州鄉巴佬,對長安南衙事並不了解,驚訝道:“這麼說來,他們都是新軍?”

這種自上而下的大規模換血,無疑會在軍營中掀起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。

尉遲野一時語噎,“可我看他們,並不像新手啊!”

孫無咎恍然大悟,“還真是這麼回事!”

幾衛的變革,並非一蹴而就,而是循序漸進。不似並州大營的忽然迎來雷霆一擊,這樣的變革更為溫和,也更有餘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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