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安豐疑惑道:“龍?”並州附近水係並不發達,至少比不得江南。
莊旭笑道:“真龍,祭祀漢文帝、漢景帝父子。”
孫安豐不得不承認,“那確實是真龍。”
並州一度是漢朝代國的都城。
吳越無心加入部下對民俗活動的討論,隻靜靜地看著簷下的兔兒燈,恰好是紅色。不知與他當初送給吳含生那一盞有幾分相似?
目前傳來的官方消息,呼圖繼位大可汗後,後宮中除了他的生母金輝可敦外,沒有其他變動。
據並州大營的“小道”消息,吳含生沒有被殺了祭旗,隻是再次被禁足。
在各種推演中,一種不算好也不算壞的情況,至少她的性命暫時保住了。
段曉棠漫步在院落中,打量著那些裝飾起來的花燈。隻能用一個詞形容——良莠不齊。
並州百姓的娛樂生活相對匱乏,這些花燈加在一起,無論是質量還是數量,連林婉婉的戰利品都不如。
連吳越這種有錢有勢的人都如此,更不用說其他人了。
但也不是沒有好的花燈,其中有幾盞格外漂亮,那是吳杲特意賜給吳越賞玩的。
段曉棠隻要想想中途的千山萬水,就隻剩兩個字,腐敗啊!
吳越見段曉棠來了,問道:“有喜歡的嗎?”
花燈夜裡看才瑰麗,白日裡總少了幾分韻味。
段曉棠左看右看,實在挑不出一盞滿意的。
範成明湊上來,指著旁邊一隻魚燈道:“這盞不錯。”
這隻魚燈以紅綠為主調,走的就是一個花花綠綠風,在魚嘴、魚眼和背鰭上有火焰紋點綴,暗示是一條火魚。
吳越“大方”道:“等節過完了,你拿去玩吧!”
範成明指著遠處,大膽道:“我還要那盞花籃燈。”
吳越不以為意道:“你們分了便是。”
上前兩步,盯著那盞被範成明選中的、並不雅致的魚燈,自言自語道:“寶檀奴能吃魚糜粥了。”
段曉棠瞬間被勾起鄉情,“富貴最喜歡小魚乾了!”
範成明靜靜地看兩人“表演”,並對此嗤之以鼻。
不知情的人哪裡知道,一個說的是孩子,一個說的是貓,驢頭不對馬嘴,是這樣說的吧!
所謂錢是人的膽,林婉婉受到五莊觀塑像的啟發,將上元節的預算拉到最滿。尋了一家在坊間頗有名聲的燈匠,訂製花燈。
巨型花燈自然做不了,但一些隻存在於腦海中圖樣,隻要給足工錢,一切都好商量。
問就是長安燈匠的工匠精神。
兔兒燈、鯉魚燈這些傳統花燈自是必不可少,心尖尖上的財神和熊貓更不能遺漏。再加上那些玩偶化的動物,或站或掛,幾乎將整個院子裝點得滿滿當當。
熊貓燈的設計簡潔明了,色彩單一,所需的材料與工費加起來都沒幾個錢。
財神說到底是個人像,細節豐富至極,是所有花燈中最貴的一個。但這個身份,完全配得上這個身價。
當祝明月微微彎下腰,視線與財神花燈齊平的時候,方才明白神像為何要做得格外高大,或是被置於高處。
如今看這盞小小的財神花燈,雖精致無比,卻似乎少了幾分應有的敬畏之心。
祝明月做出重要指示,“明年做個大的。”
林婉婉爽快地應承下來,“隻要錢到位,一切都不是問題。”
祝明月深知林婉婉的行事風格,“那就明年再說吧!”
林婉婉不得不趁此良宵佳節,提出一個可能會挨打的問題。雙手交握呈祈禱狀,“可我們沒多少地方放花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