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突厥奸細,誰膽敢往北邊打地道,那簡直是自尋死路。
尹金明恍然大悟,補充道:“淨業寺便是在東、南夾角。”
言下之意,排查的重點應該放在其他三麵。
段曉棠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毛線圍脖,沉聲道:“走,我們去東麵看看。”
澄清坊緊鄰東門正街,是距離右武衛駐紮的東關城最近的民坊。
陶富康率領著他的部下經過一間小院前,軍士們上前拍門,大聲喊道:“開門,開門!”
院內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不滿地打開門,嘟囔道:“催命呢……”見外間十來個全副武裝的軍士,眼睛頓時瞪得滾圓。
坊正連忙上前介紹道:“城中藏匿有逃犯,趕快讓開道,讓軍爺們進去看看。”
在坊正看來,右武衛的軍士們並非無理取鬨之人,隻是看兩眼而已,又不會少塊肉。
坊正又向陶富康介紹道:“陶執戟,這院裡是住的是一夥來自山東的客商。”
陶富康細問道:“山東何處?”
這院子並非坊正經手租出去的,具體來自何處,實在記不清了。
這時,從門內走出一位年輕郎君,朗聲道:“我們是山東齊州人,軍爺是右武衛的吧!大水衝了龍王廟,我和你們秦校尉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。”
陶富康仔細分辨著對方的口音,總覺得有些不對勁。質疑道:“秦校尉?”
隻認得盧照一人?
衛欽心中一陣遲疑,難道自己認錯了,是南衙其他幾個衛的?
麵上不顯,露出一張爽朗的笑容,道:“我們可都是守法良民,就不用查了吧。”
陶富康使個眼色,兩個軍士瞬間上前,各壓住衛欽一邊肩膀。
衛欽的同住人見狀,立刻嚷道:“你們做什麼?”
衛欽當然有反抗的能力,隻是不想鬨翻,哀歎一聲,“我真是他老鄉。”
陶富康聽說過不少假冒官員親鄰鄉人騙取好處的例子,眼前這個人就很有嫌疑。
惡聲惡氣道:“待會秦校尉來找你算賬。”
盧照看起來也是一副心眼不大記仇的模樣。
段曉棠打馬上前,輕輕揮一揮馬鞭,示意軍士放開衛欽。
陶富康哪怕有所疑惑,也沒有當場質疑段曉棠的決定。
衛欽緩緩挺直身體,故意放大動作按摩著肩膀關節處,似乎是在向眾人展示自己的無辜。
段曉棠翻身下馬,拉下圍脖,露出整張臉,問道:“來並州多久了?”
她聽說有人說是盧照的齊州發小,不由得多看了幾眼。
原諒她一時沒認出來,兩人滿打滿算就隻見過一麵,現在還忘了對方的名字。隻記得好像是葛寅的什麼遠親,反正比杜喬關係近點。
但衛欽認得段曉棠就足夠了,誰叫她名聲響亮呢。“小一月了!”和秦景、盧照前後腳來的。
段曉棠複又問陶富康,“為何要製住他?”
陶富康有理有據道:“他擾亂公務,且隻提秦校尉,不提秦將軍,形跡可疑。”
誰人不知,秦家兄弟同出同進,找靠山怎麼可能隻提位卑職低的盧照,而不提早已拜將的秦景呢。
衛欽沒想到在這裡翻了車,尷尬道:“我這不想著,彆敗壞仲行哥的名聲嗎!”
所有就敗壞盧照的了,反正他不在意。
段曉棠也是服了衛欽的邏輯,同陶富康解釋道:“他的確是秦將軍老鄉。”但絕不可能和盧照穿一條褲子長大。
既然身份已經清白了,其他的事情就好說了。
段曉棠示意衛欽跟上,兩人走到一邊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