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盼兒喜笑顏開,“現在不光嘴甜,還會念詩呢。”
獻寶道:“小玉,給姨姨念兩句。”
顧小玉睜著大眼睛,布老虎抱在懷裡,一臉純真無邪地開口念道:“江南無所有,聊贈一枝春。”
林婉婉聽著耳熟又有些奇怪。
顧盼兒失笑道:“看吧,就會這兩句。”
林婉婉大不讚同,“我們小玉兩歲就會念詩,聰明著呢!”
顧小玉伸出稚嫩的小手,認真地豎起三根手指,強調,“小玉三歲了!”
顧盼兒轉過頭去,嘴角微微上揚,憋住笑意,“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呢。”
林婉婉找補道:“這個年齡階段的孩子,都是跟著大人學的。”
顧盼兒不禁笑道:“在家裡教了好些冬日的詩文,他和三郎混了半日,就學了《贈範曄》。”
這是江南嗎,是隴山嗎,是早春嗎?有梅花嗎?
林婉婉不服氣道:“你家裡幾個文化人,比不過一個柳三郎。”
仿佛已經預見顧小玉未來在節日裡的“水深火熱”。前幾年或許隻是背誦一首詩詞,再過幾年,恐怕就得自己動手寫了。
顧盼兒同樣不服,“父親不說桃李滿天下,亦是教徒無數……”
林婉婉打斷打斷了她的話,“令尊主業是教書法的吧!學生還都是大孩子。”
“幼兒啟蒙,要簡單,要朗朗上口。”
顧盼兒回憶道:“三郎還說要教小玉《逍遙遊》呢!”
輕點顧小玉的眉心,半開玩笑地說:“以後去給你三舅舅當書童,看幾時能把《逍遙遊》學會。”
林婉婉不能更同意,“這才對嘛!”
不光孝心要外包,教學任務也要外包。
嘴上這麼說,但林婉婉還是兢兢業業地帶徒弟。鬆閒過後,立刻帶朱淑順和謝靜徽,提著藥箱,登上出外診的馬車。
休假期間,不接診療,但人情除外。
林婉婉今日是去探望俞麗華和封令姿兩位孕產婦。
好在兩人身體底子好,平日保養得宜,都沒有大礙。
回程的馬車上,林婉婉麵色沉靜問道:“你倆是我第一批徒弟,入門至今快兩年半了,有沒有想過以後的發展道路?”
謝靜徽聞言一愣,“發展?”
她們現在的狀態,談何發展?先想想怎麼從書山題海掙紮出來,順利出師!
林婉婉進一步解釋,“朱大夫長於外傷,謝大夫精於小兒治療。大夫什麼都要懂一點,什麼都要會治,但總要有一技之長。”
“我門下現在有三科,外傷、孕產以及帶下病,本不該這麼早提出來,但有些事早做準備也好,你們想過以後重點往哪方麵發展嗎?”
林婉婉的這一番話,讓兩人陷入了沉默。她們從未想過如此重大的問題。
謝靜徽遲疑道:“師父,非得分嗎?”
像現在同進同出同學不好嗎?
林婉婉耐心解釋,“這些東西連我都隻懂一些皮毛,需要你們替我將這條道路深耕下去。”
朱淑順隱隱感覺肩頭有發揚林門的曆史性任務。
林婉婉淡定道:“現在不用回複,年前給我答案就行,也可以回家和家人慢慢商量。”
兩人輕輕地應了一聲,心底微微有些沉悶,預感人生將因為這一個選擇而變得大不一樣。
三人在外頭走了幾圈,但因為行動迅速,回來時還能趕上吃午食。
謝靜徽收斂情緒,衝去廚房看自己的湯燉的如何。
廚房一個小火爐上,一隻砂鍋正緩緩地冒著熱氣。
大夫們再喪心病狂,也不會用藥罐子燉湯。
杜若昭好奇道:“謝師姐,今天喝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