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者長生不老,後者美容養顏,滿足不同客戶群體需求。
玄靈無師自通,懂得社畜的本分。
祝明月輕輕一笑,“如此看來,道長是金砂派的傳人?”
玄靈微微頷首,“娘子亦懂煉丹?”
祝明月淡然道:“心馳神往,卻不通其理。故而想請一位精通此道的道人,為我驗證一張偶然得來的丹方。”
玄靈脫口而出,“娘子有丹方?”扭頭看向一旁的陳牙人。
陳牙人近來流連於長安各大道觀,專尋各種外地道士。
佛道兩家最擅長哄人,陳牙人也不遑多讓。
一次偶然的機會兩邊遇上,玄靈以為對方是長安豪商,一來二去知道他做的牙行生意。
一介牙人不思長生,混在道士堆裡作甚?
陳牙人試探過玄靈的品性後,覺得過關,才向他透露了底細:他有一位大主顧,近來想找幾位道士供奉煉丹。
玄靈心中生疑,這事不該通過相熟的宮觀介紹,怎麼讓牙人尋摸,難道是長安獨有的風氣?
師徒倆初來乍到,隨意同新近認識的同道打聽,對方詫異以對,怎麼可能有牙人聯係道士,道士又不能買賣。
不過這點疑慮在陳牙人請師徒倆吃過一頓飯後煙消雲散。
玄靈揣度背後的主顧,要麼行事隱秘,要麼就是個全然的外行人。
祝明月坦言,“丹方、材料、場地我都可以提供,一應待遇從優。不過也得看看兩位是否符合我的要求。”
抬手從桌上翻出一本書,正是《抱樸子》,隨意從《金丹》和《黃白》篇中,挑出幾個問題考校。
詢問的對象不是看似超凡脫俗的玄靈道長,而是他年輕的徒弟明玉。
明玉支支吾吾,勉強答對了幾題,徒弟有此水平,想來師父的本事更不差。
玄靈被祝明月這一手弄得一頭霧水,陳牙人隱隱透露背後是個大主顧。帶來勝業坊一座大宅,最終卻隻有一個偏院。
哪怕知道長安居大不易,但深刻懷疑祝明月有沒有實力供養道士。
陳娘子從櫃中取出兩張早已擬定好的契約,輕輕放在玄靈師徒麵前。
祝明月淡然道:“道長不妨細閱,若無異議,便請簽字吧!”
祝明月如此謹慎的態度,讓玄靈也不由得正色兩分,認真審視起手中的紙張。
映入眼簾的並非道家常見的青詞,而是一紙用工契約。
怪不得出麵的是牙人,原來祝明月並非要聘請道士進行供奉,而是要招募道士為她效力。
紙麵上的待遇實在太好,讓盤纏快花儘的玄靈的師徒倆不忍心拒絕。對他們最大的限製就是不允許向外人透露煉製丹藥的細節。
既然丹方是祝明月提供的,玄靈自然要體貼雇主的心情。
玄靈問道:“筆墨何在?”
陳娘子將要去取,祝明月抬手製止,“簽之前,我需看看道長的度牒。”
沒有度牒就要看他們的身份文書,這年頭坑蒙拐騙的宗教人士多的是。
好在玄靈是個正經道士,從袖中取出度牒,輕輕放在桌上,“娘子放心,老道是經過祠部認證過的道士。不過明玉年幼,尚不曾有度牒。”
祝明月過往不曾見過祠部牒,但從文書格式用詞,以及印章的精美程度來看,絕非偽造。
“麻煩兩位把俗家姓名一塊簽上!”
玄靈麵露難色,“明玉是觀中撿來的棄嬰,不曾有俗家身份。”
祝明月放過這一截,笑道:“道長心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