範成明客氣兩句,成功將白家人送走,附耳問道:“成了?”
莊旭搖頭,“猶豫。”
範成明吐槽一句,“飯喂到嘴邊都不知道吃。”
莊旭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,卻下不了決心。
範成明闊步入營,靳華清反而低著頭,有些抹不開麵子。
換做旁人,從三司審問中全身而退,還不得自吹自擂兩句。
孫安豐隱隱約約知曉,兩人在行宮裡辦了點國色天香的事,情不自禁念叨,“鐵衣輕解披紅妝,劍指蒼穹誓破關。”
溫茂瑞挑刺道:“我們是守關的。”
孫安豐輕輕拍兩下嘴,換了說辭,“烽火連天掩嬌影,金戈鐵馬展英賢。”
溫茂瑞歎道:“你說你這酸詩寫得,好似我們右武衛真有一個女嬌娥似的。”
孫安豐回應道:“國色天香,怎麼不是呢!”
林婉婉被接到白家時,白雋正在校場射箭,拉弓搭箭瞄準靶心,箭矢卻偏離目標落在遠處的草地上。
常年疏於訓練,準頭十分稀鬆。和白湛的矯健身姿壓根不能比。
白雋連射數箭後,顯然有些疲憊,放下弓箭捶了捶自己的胳膊自嘲道,“老了,老了,不行了!”
白智宸連忙恭維道:“三哥正當盛年,何故如此自貶。”
白雋:“我們兄弟倆過往幾十年都一樣,一個在長安一個在並州,都不過是混日子罷了。”
說得白智宸有幾分羞愧,白雋好歹混出些名堂,他卻帶著族人一日不如一日。
白雋拍拍他的肩膀,鼓勵道:“往後我們兄弟齊心,努力便是。”
“走吧,林娘子到了。”
林婉婉師徒倆坐在側位,見白雋入內,連忙起身行禮。
白雋笑嗬嗬道:“都是三娘的一片心意,特意請林娘子為我把脈!”
林婉婉見白雋額頭微汗,問道:“梁國公,方才活動過?”
白雋應道:“射了幾次弓。”
林婉婉:“那先歇息一會,平複體內氣血。”
白雋指著白智宸道:“麻煩林娘子先給八弟看看,他沒活動。”
林婉婉頷首領命,坐到白智宸旁邊,“白將軍請伸出右手。”
白智宸把右手放在案幾上,林婉婉輕搭脈搏,雙目微頜,靜靜地感受跳動的頻率。
白智宸有那方麵的傾向,很難說是遺傳還是自己作的。
他和白雋的血緣已經遠了,兩人是同一個高祖父。
而林婉婉親身體驗過,白家的飲食個個踩雷。
林婉婉溫言道:“白將軍早年征戰留下暗傷,所幸年富力強扛得住,開副方子調養即可。”
“不過平日飲食需得注意,清淡為主。”
白智宸不由得扭頭看向上首的白雋,兄弟倆一同吃過幾次飯,對白家的向道餐實在接受不能。
白雋心底生出一種隱秘的快樂,有人陪自己一塊“向道”了。
待林婉婉寫完藥方,迫不及待道:“也幫老夫看看。”
林婉婉搭脈,緩緩說出結果,“國公近年保養得當,繼續保持。”
白智宸:“不用開藥麼?”
林婉婉戳心窩子道:“細論起來,國公的身體或許比將軍更好。”
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接受不能。
外人眼中的白雋:風中殘燭。
外人眼中的白智宸:體壯如牛,一拳能解決兩個白雋。
結果白雋的身體居然比年輕的堂弟更好。
白智宸這會隻恨自己不通醫術,不能親自把脈論高下。
白雋呐呐道:“八弟還有多少……”
林婉婉打斷道:“細心保養便好。”
白雋轉頭道:“八弟,日後我們哥倆同食?”
白智宸對所謂的向道餐深惡痛絕,若和白雋一般夥食,哪還上得馬拉得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