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以渺渺之身,承祖宗之業,臨禦萬方,每念先賢勳烈,輒感懷不已。
今痛失叔王,實乃國家之不幸,宗族之大殤也。
叔王乃宗室之肱骨,國家之乾城。自幼胸懷壯誌,矢誌於疆場,誓保家國安寧。
昔年狼煙四起,叔王不避艱險,親冒鋒矢,所向皆下,戰功赫赫,威震四方。
其英勇之姿,猶如龍騰九天,風雲色變;其忠貞之誌,堪比日月經天,江河行地。
朕每聞捷,無不忻然,知叔王之英勇,實乃朕之臂膀,國家之長城也。然天不假年,使朕失一良輔,國失一柱石。
哀哉!痛哉!
今朕設壇祭,追及叔王生平德業,念其忠勇之神。願叔王之靈,得安九泉之下,享我皇家之祭祀,永念不朽。
又念叔王膝下子孫,皆乃國家之未來,宗族之希望。朕必厚恤,賜以榮寵,使叔王血脈綿亙,勳烈傳。
尚饗!”
段曉棠混跡於人群之中,以她有限的文學素養細細品味著這篇祭文。
從中讀出了兩重深意:一是對吳嶺一生功績的肯定與頌揚,二是承諾厚待他的子孫。
吳嶺的直係血脈隻剩吳越一人,確保南衙軍權順利傳承。
熱鬨終有散場之時,在祭拜儀式結束後,白雋帶著並州諸將去白府,進行新官到任後首次座談會。
如今白家祖宅,就是並州大營的行政中心。
私宅公用,在段曉棠看來無法理解,但時人接受度頗高。
或許幾十年前,它就承擔這一責任。
留在府衙之中的,是吳岫和一眾朝廷官員。
吳岫向眾人宣布:“欽天監推算,三日後便是良辰吉日。”
“七郎就此準備齋戒吧!”
在並州繼承王位,一切儀式隻能就簡。
吳越站在吳嶺的棺槨前,望著那微微泛著金光的棺蓋,緩緩退後一步躬身行禮道:“遵命。”
範成達作為將領代表出麵詢問,“敢問郡王,儀式在何處舉行?”
並州符合規格的地方不多。
吳岫:“陛下有旨,可使用行宮作為大典舉辦之地。。”
範成達:“末將即刻安排人去布防。”
吳岫見吳越沒有不悅之色,緩緩點頭。
心中暗想,當年吳嶺在時,麾下哪個大將軍敢越過他說話呢!
吳越終究是恩威不足。
吳岫等人一路舟車勞頓,先返回預備的彆院休息。
白智宸等人實在怕了,不敢把人一股氣全塞到館舍去,臨時借調了幾所宅子,分開安置。
禦史台若是回長安參奏鋪張糜費他們也認了。
總不能讓朝廷官員幾個人擠一間房吧。
到時生活質量下降,引得一片怨聲載道怎麼說。
左右都是錯。
不如結個善緣。
府衙,待吳越正式繼位就要改稱王府。
吳越束手站在棺木前,冷靜地交代齋戒期間的事務。
“諸衛之事便拜托兩位大將軍了。”
理論上,齋戒期間不理外務,意味著南衙將官不可能像往常一樣,無所顧忌地出入。
另一方麵,吳越和諸衛的聯係也會削弱。
吳越繼續說道:“如今父王靈前僅我一子,難免空虛。四衛各自選派一些年輕將官來此陪著吧!”
來的人,自然是諸位將軍的心腹。
這樣一來,吳越和諸衛的聯係並沒有削弱。
他本人行動受限,但將官們不是。
範成達召集眾將集議,直接拍板,“接下來三日我與杜大將軍將輪流值守於此,確保萬無一失。”
“二郎、段二長隨世子左右,一步也不能錯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