況且並州多是軍務,三司無權處置。
馮睿晉露出一絲冷笑,“名正言順。”這才是關鍵。
馮睿達問道:“你來並州,長安怎麼辦?”
馮睿晉無所謂道:“李三在長安。”
馮睿達還是那句話,“李三能成什麼事!”
他喜歡和小表弟玩,不代表信任小表弟背後下黑手的本事。
馮睿晉輕描淡寫道:“會寫字就行。”
話說到此,馮睿達就明白,李君璠在長安乾什麼勾當了。
不再多言,直起身子揉了揉臉說道:“我去找大將軍複命。”
說完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館舍。
兄弟倆久彆重逢,沒有訴說離情彆緒,沒有交代家眷親小的動態。
一言一語充滿生疏和克製。
不然他們能做什麼,摟在一起抱頭痛哭?
馮睿達走出館舍,仰頭望天,烏雲壓城,一看就不是個好天氣。
親兵牽來坐騎,馮睿達毅然踩上馬鐙,“駕!”
並州城內的官衙多擠在一處,不多時就抵達目的地。
馮睿達在前廳等候,見範成達送另外兩衛的將軍出來。
杜鬆的臉色有些陰沉,見馮睿達等在此處,逐漸放鬆臉上的肌肉變得柔和一些,將方才和範成達的爭執拋到一邊。
待二將離開之後,範成達笑道:“馮三到啦?”
馮睿達點頭,“和並州的將官喝了幾碗酒,現在躺在館舍睡覺。”
範成達問道:“以前以為他武藝平平,不曾想還是個高手。”
“為何還留在兵部?”
馮睿達打量左右無人,悄聲說起馮家的隱秘。
“大將軍,你認為一個覺得在山頂紮營,引敵人來攻,借助居高臨下優勢就能取勝的人,適合從軍嗎?”
趙括熟讀兵書,馮睿晉是把書讀歪了。
紙上談兵還有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機會,馮睿晉若領兵那就是賭命,先賭自己的命。
所以不管哪個爹哪個哥,為了他以及全家的性命,都不敢放人進軍營。
馮晟評價馮睿達是小畜生,拴條狗鏈子好歹知道進退。
馮睿晉是驢屎蛋子外麵光,繡花枕頭一包糠,開除生物籍了。
外人以為馮睿晉的仕途是被楊胤“掰彎”的,實際上是他的親人慎之又慎地選擇。
好在馮睿晉心中有數,並無怨憤。
李君璞少時常有驚人語,偏偏就馮睿晉偶爾能接上一兩句。
結果一個是天才,一個是驢糞蛋。
險些讓馮睿達認知混亂。
範成達終於明白,為何馮李兩家在軍中險些斷代時,不是年紀性情爵位更合適的馮睿晉頂上去。
他頂上去,那還了得
若非為了維護大將軍的威嚴,範成達非得問一句,楊胤不知道你家這“弱點”吧!
範成達沉吟片刻,“此次與突厥大戰,繳獲不少牛羊,三成先分下去以做犒賞。”
心思都在吃喝上,才沒空想些雜七雜八的。
“你和馮三傳個話,大喜的日子,先彆挖並州的舊賬。”
馮睿達不甘道,“他……”
大冬天奔波幾千裡,不就是為了翻舊賬麼!
範成達強硬道:“就說是我說的。”言罷,負手往內走。
馮睿達留在原地,憋屈地吐一口氣,好在範成達沒把話說死。
剛剛大勝,並州那些人也下了死力,就先不尋他們的晦氣。
忽然轉頭看向範成達的離開的方向,從延州回來後,範成達就住在府衙不挪窩。
左武衛一群小紈絝散出去和並州人喝酒劃拳,軍務都是竇鴻雲送來府衙……
原來不止並州,連這府衙的天,也壓得人生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