彆人家是婆媳矛盾,徐昭然的嶽父和親爹可能要乾起來了。
段曉棠安慰道:“有沒有可能隻是隨口發一句牢騷。”
徐昭然另有一件難事,“二郎問我,要不要和他一起去並州?”
段曉棠驚訝道:“梁國公打算讓白二去並州發展?”
現在並州大營可是人人皆知的爛攤子。
徐昭然遲疑一會,都是自己人,也不瞞著了,“偷跑。”
這才是真正讓他憂心的。
未成年小舅子打算離家出走,並拐帶身為朝廷命官的姐夫。
或者說借徐昭然調任並州的機會,混進隊伍。
徐昭然若是孑然一身,跑就跑了,但他有妻兒有家族還有責任。
段曉棠:“告家長吧!”
徐昭然頷首道:“我也是這樣想的。”
注定要做一個壞姐夫。
段曉棠:“他不可能隻找你一個人吧?”
徐昭然雖然想建功立業,但他的身份太複雜,反而不是首選。
徐昭然:“可能先聯係了其他人。”
逐一分析道:“孫二不大可能,他娘子快生了;袁三袁四身體不好,經不住奔波……”
聽到後麵,段曉棠已經不知道具體說的是誰了。
隻能感慨白湛的朋友圈真廣。
這還是徐昭然隻認識一部分人的前提下。
徐昭然下定決心,離了南衙,借機前往白府,拜訪白雋。
話說得冠冕堂皇,“昨日二郎問及,是否想調往並州大營任職。”
“小婿尚無頭緒。”
並州現在情況如何,長安城少有人比白雋更清楚。
以徐昭然的出身本事,沒必要去趟這場渾水搏富貴。
白雋說道:“並州雖有些親戚,但你若離去,三娘和六筒在長安何以為依?”
“成了家的人,該為家小計。二郎沒個定性,自己想去浪蕩,彆想拐帶旁人。”
徐昭然一聽就明白白雋知道了,期期艾艾地請求道:“嶽父,彆和二郎透漏,是我說的。”
他還是想做一個好姐夫的。
白雋慢條斯理地飲一口藥茶,“你不是第一個來的。”
不是第一個來通風報信的。
徐昭然萬萬沒想到,白湛廣撒網,結果早就翻了船。
君不密則失臣,臣不密則失身,子不密則要挨板子。
徐昭然麵上浮現一絲擔憂之色,試探問道:“嶽父,二郎他……沒事吧?”
白雋淡然道:“無事,給他長個教訓。”
徐昭然鼓起勇氣道:“小婿能否前去探望二郎?”
白雋玩味道:“你現在去,不等於自露馬腳?”
為了以後的長久相處,徐昭然隻能回家。
心裡盤算著,要不明天打著六筒想舅舅的旗號,看看白湛被教訓得有多慘。
實際上白湛現在吃得好睡得好,隻是被禁足在院子裡。
和他一塊被禁足的,還有孫無憂。
當然不是出於夫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倫理道義,而是白湛不僅“忽悠”一班親戚發小,還打算帶媳婦一塊走。
不離不棄這一點倒是做到了。
小夫妻倆各據炕桌一角,白湛看書,孫無憂織毛衣。
白湛讀到有趣處,還叫孫無憂一起看。
孫無憂拿起織了半截的羊絨衣,在白湛身上比劃,“該再多織一寸。”白湛還在長個。
夫妻二人一點沒有被禁足的焦慮感。
恍若平常。
白雋悄然走進院中,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佳兒佳婦的溫馨畫麵。
若白湛沒有犯渾,該有多好。
夫妻二人見狀,連忙起身行禮。
孫無憂敏銳地察覺到氣氛的微妙變化,借口泡茶退了下去。屋內隻剩下白雋和白湛父子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