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妹倆依次同眾人道謝,一群人中武蘭惠認得寧封和溫茂瑞,反倒不見靳華清。
問道:“靳家侄兒呢?”
溫茂瑞:“伯母,華清去請武將軍了。”
武蘭薇憋著一口氣,“這次又要麻煩三弟!”
涉及幾個武家出嫁女的紛爭,本就該舅舅出來主持公道。
從武俊江的排行,以及他和姊妹間明顯的年齡差異,可想而知,他也是武家千辛萬苦盼來的小“耀祖”之一。
不過他也確實做到光宗耀祖了。
可惜先來一步的不是武俊江,而是武蘭菱夫妻倆。
梁林芳派來報信的人說的不清不楚,隻道應嘉德在萬福鴻和人起爭執,被扣下來了。
武蘭菱當即怒不可遏,“小小商戶,也敢扣人!”
來時馬車上,應榮軒忽然反應過來,小商戶自然不敢扣人。
除非應嘉德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。
應榮軒不厭其煩勸道:“待會脾氣千萬放軟和說些好話。若嘉德言行無狀得罪貴人,隻能請大哥出麵轉圜。”
武蘭菱曉得輕重,壓製住胸口的起伏,“我明白。”
夫妻倆心知肚明,應嘉德真可能會做出一些出格事。
到地方報上名姓,引路的高德生亦是三緘其口。
武蘭菱夫妻倆到房間外,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才敢去麵對苦主。
孰料門打開,竟都是熟人。兩個外甥女趴在各自母親懷裡。
武蘭菱:“三姐六妹,你們怎麼在這兒?”
武蘭薇憋了一肚子氣,“你兒子大庭廣眾之下,毆打意娘芳兒,致她二人受傷。”
武蘭菱的氣焰忽的又起來了,“嘉德和妹妹玩笑,怎的還當真了!”
“嘉德在哪兒?”
武蘭惠聽不下去,“大庭廣眾下拉扯,意娘胳膊都青紫了。”這叫玩笑!
礙於應榮軒在此,她們無法掀起衣袖展示。
武蘭菱大事化小,笑道:“嘉德和意娘從小感情好,還當小時候呢,一時沒把握住度也是有的。”
竇意意聽武蘭菱顛倒黑白,悲從中來,明明已經退親了,為何還要拿這件事來說嘴。
難道真應了祝明月所言,成了一輩子擺脫不了的前科。
武蘭薇怒不可遏地質問道:“這就是應家的家教?”
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廳堂中回蕩,顯得格外刺耳。
應榮軒終於沉不住氣,臉上掛著一副自認為公正無私的表情,語重心長地提醒道:“六姨妹,慎言。”
論家勢,應家比竇家略勝一兩籌。
當初這門親事,也是竇家先主動的。
竇家退親,氣得應家夫妻二人慪氣幾個月,隻是礙於物議紛紛,各方施加壓力,兼之武俊江“發瘋”,才將這口氣咽下來。
武蘭菱此刻更是寸步不讓,堅決道:“無論如何,我要先見到嘉德。”
應榮軒聞言:“姨妹,此事無論起因如何,嘉德的行為確有不當之處。”
話雖軟,卻已暗示了接下來的立場。
應榮軒話鋒一轉,露出了他真正的意圖:“妹夫出征在外,這等大事還是等他回來處置。到時我親自帶嘉德上門致歉。”
不隻竇家,梁家也是如此。頂門立戶的男丁都隨左武衛出征去了。
天底下沒有這般道理,難道沒有男人在家,日子就不過了。
將門之家女子持家立戶,本就常見。
竇鴻雲不在家,家人連個道歉都等不到,拖來拖去幾個月,事情也就不了了之。
應榮軒不過是狡辯而已。
武蘭薇望著眼前的一切,心中早已有了決斷。
緩緩站起身來,臉上沒有一絲表情,冷冷地吐出了幾個字:“見人,是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