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朱大夫的話說就是,若在他手下,十年都出不了師。
顧盼兒:“能做成花?”
林婉婉:“以前見旁人做成過。”
顧盼兒聽懂潛台詞,“你不會?”
林婉婉:“慢慢摸索嘛!”
不多時,趙金業將通脫木芯片成一張薄薄的紙狀物。
顧盼兒:“接下來怎麼做?”
林婉婉沒想到進度一下拉這麼快,遲疑道:“陰乾?”
顧盼兒:“陰多久?”
林婉婉糊弄道:“等它乾。”
顧盼兒扭頭,不再理會信口開河的小夥伴。
林婉婉:“盼兒,還有一種絨花,不需要等材料。隻我近來忙,抽不出時間,要不你來試試。”
需要一位動手能力和審美水平都在線的實驗員。
在林婉婉的動人錢景和好奇心驅動下,顧盼兒接下這樁試驗任務。
每天上班似的來花想容,和銅絲、絲線打交道,偶爾從濟生堂借一兩個人幫她片點通脫木紙。
林婉婉隻覺得前途光明,估計今年能把送趙瓔珞的芍藥花攢出來。
吳越和一眾心腹站在南衙少有外人至的南衙後院,諸人齊齊看向角落裡一棵樹。
花開的燦爛,卻少有人欣賞,隻能寂寞的盛開。
武俊江遠觀外表看起來毫無威脅力的花,“就這玩意,差點放倒整個國子監?”
莊旭糾正道:“國子監近千人呢,也就小一百號人中招。”
武俊江:“一百人還少!”
經此一役,以後誰還敢說右武衛的列巴是凶器,至少列巴沒直接要過人命。
自愧不如。
吳越非是惜花之人,輕輕擺手道:“處置了!”
莊旭打斷道:“恐怕不好處置。”
武俊江快人快語,“砍了便是。”
莊旭:“聽說全身都是毒,砍樹濺射的汁液有毒,燒出來的也是毒煙。”常規的辦法都不行。
武俊江不曾想在一棵樹上,看見範成明的品格,“這不無賴麼!”
種下了就不想走!
吳越麵無表情地吩咐陳彥方,“去林娘子那兒問問,如何處置?”
陳彥方:“是。”
常來常往的地方,杵著一棵不安全的毒樹,吳越怎麼可能放下心來。
林婉婉沒想到真讓顧盼兒說對了,南衙就有一棵。和陳彥方商量,樹能不能讓她帶走。
國子監自顧不暇,顧不上她的需求。
陳彥方思考一番,吳越的要求是不讓拘那夷出現在他活動範圍內,隻說要回去詢問吳越的意見。
上綱上線地說,那是南衙的公共資產。
雖然是眼看砸手裡,甚至帶來危險的劣質資產,沒人會跳出來反對,但陳彥方不能代吳越做決定。
吳越聽聞消息,不假思索道:“讓她自己來挖吧!”
隱隱聽說這兩日,長安某幾個衙門的小動物遇難率直線上升。
吳越翻閱各處彙總來的公文,稍加擇選抄錄後,發給北上巡邊的吳嶺。
此時吳嶺率部渡過黃河,越過河東境內,向並州進發。
柳琬騎馬出城十裡終於到了一座依山而建的道觀——見素觀。
王祺然死後,柳蘭璧便於此處出家,道號見素。
柳琬來時,恰見柳蘭璧同婢女臂挎竹籃采摘花圃裡的丹菊。
卸下釵環珠翠與華服,滿頭青絲高高挽起,上插著一支青玉簪,簪頭雕刻著精致的蓮花,花瓣層層疊疊,宛如真的蓮花盛開在發間。身披一襲月白色的道袍,袍上繡著雲紋和仙鶴,雲紋飄渺,仙鶴展翅欲飛。
規製是道姑的規製,任誰來,都不能說柳蘭璧沒出家。
柳蘭璧轉身,笑意盈盈道:“十一哥。”
身是出家身,人卻未必是出家人,否則該喚柳郎君或施主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