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麗卿:“他們在家裡練過了。”
北衙和宮內四衛,也怕皇帝哪日見南衙諸衛練得熱火朝天,心中一動,讓他們下水。
聽說兩衛在東萊海邊時,不分將官軍士,再畏水也得被江南大營的教頭踹進水裡。
他們一群有頭有臉的將官,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踹進水裡,不停撲騰被人當笑話看呢。
所以一個個背地裡都在家裡練起來。
水上的畫舫不止這一艘,隻是規模都比不上她們如今的所在。
離得最近的是一艘單層的小船,距離二十來丈,船艙連帶甲板隻能容留十餘人。
寧嬋已經和那位北衙小娘子“勾兌”好了,再拉幾個人,她們的四人馬球賽就能開始了。
這會正興致勃勃趴在另一邊船舷上,看著水底魚兒遊來遊去,食指大動,琢磨著和船家商量,弄兩條來嘗嘗。
寧嬋再抬頭,猛見對麵船隻忽然有三個人出來,造型有些奇怪,兩個人抬著另一個人的手腳出來。
寧嬋直覺不好,猛拍船舷情不自禁喊道:“他們要乾什麼?”
一陣驚呼把周圍吸引過來,連船艙裡的人都聞聲出來。
白秀然:“他們要把人扔進水裡去!”
話音剛落,人撲通一聲落水了。她們目睹了一場“謀殺”案件。
裘彥慧急忙喊道:“船家,救人!”
如今畫舫上除了請來的賓客,就是她們的貼身婢女,大都不會水。
男人可以衣裳一扒就往水裡跳,她們行麼!
陳靈芝看了幾眼,“可能不需要我們救。”
果不其然,不多時,被扔進水裡的人雙臂撲騰幾下,遊向船舷邊,船上的人伸手將他拉上去。
相如蓮花毫不掩飾嫌棄之意,“我經常覺得,這個年紀的男人,腦子裡全是水!”
旁邊幾位夫人娘子不禁點頭附和。
從模糊的衣著形容來看,對麵那艘船上估摸是年輕士子,做事如此欠考慮。
無論私底下如何玩笑,會不會水,都不該將人往水裡扔。
善泳者溺,知道嗎?
哪日沒控製好,曲江池豈不多一個水鬼。
這隻是一段無關緊要的小插曲,但夫人娘子們紛紛口誅筆伐,這等不負責任不考慮後果的行徑。
等說夠了儘了興方才轉變心態,靜靜地享受一日悠閒。
畫舫如一葉孤舟漂泊在曲江池上,但同樣將岸上的紛紛擾擾隔開,讓她們能安安心心地度過一日閒暇。
爬上船的殷鳴脫下外袍,裹了一件披風擋風,撇嘴道:“不就打賭輸了嗎,至於把我扔水了麼!”
宗儲:“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。”賭注是早說好的。下巴一抬,“十二郎,你往後看!”
殷鳴一無所知的回頭,見遠處畫舫上船舷邊上站滿了女子,頓時苦著一張臉,難道他在一群女人麵前落水,是很光彩的事嗎。
宗儲推脫責任道:“我們也不知道。”
先前隻聞笙歌陣陣,這樣的畫舫在曲江池上數不勝數。偶從船窗上露出一二女子身影,也是見怪不怪。
隻暗道不知哪位豪富手筆,做出這般大場麵來。
待到殷鳴落水,方才見船舷邊上密密麻麻站滿了女子,顯然接待的全是女客。
可惜來不及了,殷鳴已經“濕身”。
岑嘉賜勸道:“無事,她們不知我等身份。”隔這麼遠,五官都看不清楚。
殷鳴苦中作樂想到,曲江池天天落水的人多了,誰認識他呢。
等他們在水麵上消磨大半日時光靠岸時,偏偏排在那艘畫舫後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