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來的想分一杯羹,哪那麼容易。
如今他在,總能蔭蔽一段時日,讓這些年輕人不至於撞得頭破血流。
段曉棠一點不關心吳越的下場,能讓他罰酒三杯,都算吏部有麵子。
院子裡的陰涼地方,放上一塊布,徐六筒被放在地上,四腳朝天曬太陽。
腳一蹬一蹬的,不知虛空有什麼阻礙他發揮的東西。
李弘安對雙腿的運用熟練程度已經達到六七分,在院子裡各處跑,時不時去招惹富貴吉祥發財三尊大佛,亦或者來看看比他小幾圈的徐六筒。
雖然有體型差,但兩人的嬰言嬰語交流全無障礙。即使旁人聽不明白他倆在說什麼。
孫無咎盯著滿桌精心準備的菜肴,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惡意,“你說這叫水煮牛肉!”
厚厚的油辣子,從哪兒得出“水煮”這麼清談的菜名。
段曉棠沒有半分愧疚,“從我知道時,它就叫這名字,叫了幾百年。”
梗著脖子道:“至於它為什麼這麼叫,我也不知道。”默認“水煮”該是清淡的。
戚蘭娘默默將一碗清水放在孫家兄妹麵前,隻有他倆吃不得辣,但今日有不少辣菜。
段曉棠熱情道:“西紅柿燉牛腩,酸酸甜甜的最好開胃,你待會多吃點。”
待趙瓔珞給西院和柳家主宅送完菜回來,正式開吃。
誰也不勸酒,全憑自願。
李君璠看一圈下來,發現隻有他和徐昭然喝酒。
柳恪等人年紀小就不說了,連白湛孫無咎都隻拿著飲子猛灌,偏偏眼睛時不時往酒盅上瞄。
祝明月見一盤牛肉裡頭炒了一些綠葉子做點綴,問道:“香菜牛肉,你加的?”原定的菜單裡沒有這道菜。
段曉棠:“那是薄荷,薄荷牛肉。”
她哪知道一群人裡哪些是香菜黨,哪些是與香菜不共戴天黨。點綴可以,但入菜就要多思量兩分。
林婉婉點評道:“好不容易取得麥苗韭菜的階段性勝利,又在香菜和薄荷麵前栽了。”
祝明月:“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。”
段曉棠介紹道:“薄荷還是現去西院摘的,差點把若昭種的全拔光了。”
杜若昭客氣道:“段郎君,隨便摘!”好吃就行。
白秀然:“做法倒是新鮮。”
段曉棠:“以前聽人提過一次,說夏天吃起來尤為爽口,今天想到就做了。”
白秀然嘗一口,“吃著滿腹清涼。”
話音一落,薄荷牛肉的盤子裡頓時多出好幾雙筷子。
天氣熱時不就想貪口涼的嗎。
李弘安不滿爹娘吃香喝辣,而他隻能在廂房跟著乳母吃饅頭。
蹬著小短腿跑過來,在桌子四周梭巡,身高不夠隻能墊著腳張望。
王寶瓊左右為難,不知道哪些菜裡加了雞蛋。
段曉棠彎下腰,笑道:“忘了你了。”再問一對“沒良心”的父母,“他能吃飯了嗎?”
王寶瓊:“能吃了,肉也能慢慢啃了,但平時隻給他吃些包子饅頭肉粥好克化的東西。”
段曉棠暗道可憐見的,家庭條件好,也沒吃過多少好東西。
拿了一副新碗筷,夾了兩塊鹵牛肉、牛肉湯裡牛肉片放在碗裡,都是味道清淡沒加雞蛋的。
李弘安直接動手,抓了一片握在手裡塞到嘴巴裡啃。
白秀然笑道:“這也是個生猛的。”
段曉棠將碗交給李弘安的乳母,“慢慢喂他吧!”
王寶瓊按住額頭,她兒子好歹隻是不能吃雞蛋,比那些連雞蛋都吃不上的強多了。
王寶瓊:“一歲多快兩歲了,連個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,就會咿咿呀呀叫喚。小玉小幾個月,說話都比他利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