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曉棠解釋道:“不是白二是孫二。”兩家都是大家,但吳越更忌憚誰家不言而喻。
吳越挑眉道:“哦?”
範成明想起來,“就那次我們去探病,段二在後院病的要死要活,前麵幾個大吃大喝,白二的舅兄。”
段曉棠斜睨一眼,“誰要死要活了!”再說大吃大喝也有你們一份。
轉回正題,“孫二家情況你們清楚,家道中落景象一般,隻能同妹夫借兩個人來送信。”
這借口當然是段曉棠隨口編的,白湛在其中摻和一腳,但同樣無力回天。說到底他隻是白家二公子,不是梁國公本人,亦非他的世子大哥。
段曉棠老實交代,“孫二還送了一幅字來,說是什麼衛巨山的真跡,陸侍郎喜歡。”
吳越有文化的多,感慨一句,“下血本了!”
段曉棠:“這人很有名嗎?”她知道的書法家不多,首推王羲之。
吳越清楚同段曉棠說衛氏一門多善書,往上或許能追溯到西漢長平侯衛青,說多了也不明白,隻有一句,“他有個兒子叫衛玠。”
段曉棠恍然大悟,原來是這一家人啊!顏值金色傳說的父親。
吳越好奇道:“字畫呢,如何處置?”他不好書法,也沒有觀覽的欲望,隻想知道最後的去向。
這禮是針對陸德業喜好送的,他拿著不對味,更辦不了事。
段曉棠:“送回去了!”高良平等人一早就去驛站,拿上杜喬寫的回信返程了。
段曉棠現在知曉孫無咎送出的字畫價值,不清楚它的曆史文化地位,單憑衛玠的爹這塊招牌,也算金光閃閃吧!
對孫無咎而言或許是隨手拿出來,過得去的禮物。但杜喬若是一輩子在八九品打轉,說不定俸祿加起來,也就與一幅字畫等同。
吳越問道:“你估摸有多少人會留下?”
段曉棠搖頭,“不清楚。”隻要知道杜喬留下就行。作為一個臨時進城休假的將領,不該管的事彆管。
吳越低聲道:“三分之二的官位都許出去了。”
段曉棠驚訝道:“姓陸的招了,膽子這麼大!”
任免官吏是朝廷賦予吏部的職責,不是陸德業個人的權力。十來個官這麼給出去,朝堂是陸家開的嗎?
吳越:“長安傳來的消息,陸德業能動的隻有吏部的官職。”但最後任命要經吏部的手,它若是不配合,事情成不了。
河間王府的勢力根植軍中,政務方麵消息遲緩。在此事上的表現還不比孫無咎這個紈絝消息靈通。
但吳嶺到底根基尚在,勢力龐大,抓住一根線頭往下查……消息和孫無咎的信件前後到達。
吳越看著信紙上力透紙背的字跡,都能感受到吳嶺的怒火,而此時皇帝還不知道這件事。
吏部這個糞坑該怎麼揭開,父子倆還得好生籌謀一番。
三言兩語驛站近在跟前,其內大小官吏早已恭候在大堂。
範成明擼起袖子招招手,身後走出一隊軍士。
範成明:“帶字的一張都不能放過。”
抄家,右武衛又一項傳統藝能。
一隊威武的軍士從後院經過,向陸德業居住的上房去。某些家眷見此情形心中大駭,難免驚喊。
彆說沒見識的婦孺,其他官員不說主持抄家,許多連見都沒見識過。哪怕心知是衝著早就被看押的陸德業下手,但事在眼前發生,哪能無所觸動。
範成明提醒道:“彆嚇著人。”
李開德點頭應道:“是。”提腳去後頭傳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