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武俊江是在營中動手,隻要控製得當,或許還有回旋的餘地。天知地知出征的兵將知,不會拿到朝上去討論。
如今好消息是不愁沒人保,段曉棠的作用和前途比自己大多了。壞消息是這件事一定得會過明路。
武俊江揉了揉額頭,歎道:“真是讓人頭疼。”
楊胤曾妄言段曉棠殺性太重,但右武衛的人都清楚,段曉棠的毛病其實是“婦人之仁”。
沒想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,果真應驗了。
武俊江不禁責怪起那些無能的吏部和三郡官員,如果他們能有所作為,他也不必一邊打仗,一邊管理俘虜,還要維護當地治安、招攬民夫、輸送糧草……
一個行兵打仗的將軍,竟然被逼成了多麵手,精力被牽扯到許多無用之事上。
好在不久後,他收到了吳越已經到行營彙合的消息,同時還帶來了給靳華清的傷藥。
武俊江估摸時間,吳越應該不知道段曉棠剛剛乾出的大事,但他還是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傷藥。那些讓人頭疼的事情,讓吳越頭疼去吧!
彆人衝冠一怒為紅顏,武俊江卻是為了“庸脂俗粉”,想想都覺得冤枉。好在靳華清眉清目秀,不至於淪落成“燒火丫頭”,否則更過意不去。
如今,靳華清被單獨安排在一個房間養傷。
武俊江一走進房間,就看見他躺在床上,麵色蒼白,不悅地說道:“又沒上藥!”
靳華清見武俊江進來,掙紮著起身,“將軍。”
武俊江按住他的肩膀,“你我之間無需多禮。”
靳華清回到剛才的問題,“我不想著,等見到世子和薛大將軍,去賣個慘麼!”他並沒有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,藥還是上了,隻是分量少些,好得慢點。
這些小心思,在武俊江麵前無需隱瞞,他們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。
靳華清大意遭了俘虜暗算,清醒過來知道武俊江為他報仇殺俘。雖然事情辦得有些毛糙,但說不感動是假的。
年輕人向來直接,有怨報怨有仇報仇。
武俊江亦是後悔不已,因為靳華清和靳梅英關係太遠,從前鮮有交集。當右武衛納新時,武俊江自然更傾向於提拔自己的親外甥應嘉德。
好在靳華清另有門路,加上身家清白,硬是擠進營中。加上兩人七拐八拐的親戚關係,最後也分到武俊江麾下。
武俊江這會再想起不爭氣的親外甥,氣得心肝肺一起疼,早知應家是這種人物,還不如拉拔遠房內侄兒。
有時候人與人之間是否投機,真不看血緣。
武俊江從懷中掏出一瓶藥,靳華清婉言謝絕道:“將軍,我這裡有藥。”
武俊江解釋道:“這是世子派人送來的。”
靳華清聞言,興奮得一個鯉魚打挺卻半途跌落,捂著肚子吸氣,“我們的事兒過了?”
武俊江沉聲道:“過不了了,段曉棠在文城大開殺戒,把俘虜中的刺頭推到鬨市斬首示眾。”
事情鬨大了!
靳華清難以置信道:“段將軍吃錯藥啦!”
雖然話有些不敬,但確實在理。這種事情應該瞞著才對,哪有大張旗鼓地宣揚的道理。
武俊江撓撓頭,“我特麼也在想這事。”
當用快馬急報時,文城與汾陰行營之間的消息傳遞隻差一兩天的時間。
在吳越抵達行營的第二天,也就是收到武俊江頭腦發熱消息的次日,段曉棠的奏報緊隨而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