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下的人,皆聽命於他,包括右武衛諸將官。
行軍大略商量完,剛到午時,韓騰邀請右屯衛諸人留下用餐。
高階將領們,留在帥帳內入宴。其他人沒那麼多規矩,去偏廳。
武俊江官階最高,介紹道:“我們右武衛的夥食,那是一絕。”
餘項明笑道:“還用武將軍你說!”
他是跟隨右屯衛去東萊的老人,至今對那一壇佛跳牆念念不忘,可惜回了長安,再湊不齊材料。
武俊江:“照理說,該去西市找個好酒肆,好好喝一場。但營裡不知拜錯哪路菩薩,每次將官們成群結隊出去找樂子,都要遇著點事。”
適度暴露一點“弱點”,有利於拉近雙方關係。
餘項明來了興趣,順嘴問道:“什麼事啊?”
偏廳的宴席亦是分案而置,段曉棠照老習慣往末座上縮。
被武俊江不著痕跡的拉住,今天宴客,哪能像平時那麼隨便。作為偏廳內的三號主人家,怎能隻顧自己吃喝。
好在武俊江在南衙人麵廣,寧岩也是老熟人,有他倆在,和右屯衛眾將官也算其樂融融。
每人案上一壺淡酒,段曉棠亦有,但曹學海仗著“地利”,早給她換成白水。倒入杯中,比其他人澄亮兩分。
席中多有心明眼亮之人,看出段曉棠酒壺裡有機巧,也沒人點破。
這人滴酒不沾,出了名的。
何況一壺淡酒,拚酒也拚不起來,嘗個味道而已。
酒量差點的,也隻喝到微醺。
一頓飯賓主儘歡,將右屯衛的人禮送出營。
吳越抹一把臉,問道:“範二,怎樣?”
範成明剛才光顧著勸酒,壓根沒吃幾口。這會正悄咪咪從荷包裡摸出一塊糕點填肚子。
聞言將嘴裡的糕餅咽下去,“沒有特彆的坑貨。”
和段曉棠混久了,口癖沾上一點。
薛曲有心,沒把右屯衛那幾個湊數的“濫竽”、“魚目”、“老鼠屎”塞進來。
薛曲或許也是怕,把這些人帶去絳郡,一不留神,坑了自己。
吳越熟悉的隻有上回跟著俞懷光去東萊的那部分人,其他的生麵孔,大約曉得他們的履曆,但未必能把名字和人對上號。
有範成明的保證,哪怕都是“中人之姿”,也能放心一點。
人群三三兩兩散去,範成明微帶酒氣,走在段曉棠旁邊。
低聲問道:“上次去弘農宮,你給我的藥還有嗎?”
段曉棠給的藥不多,但用在範成達身上效果極好,少了發炎發燒,人很快清醒恢複。
段曉棠:“要多少?”
範成明:“額!”保命的東西當然越多越好。
段曉棠:“如果隻要一點,我可以分你。若要的多,得找婉婉。”
範成明:“你牽線。”
段曉棠:“哪用我牽線,去濟生堂就成。”
範成明猛拍一下額頭,差點忘了林婉婉是開門做生意的大夫。
段曉棠行事非同一般,彆人重人情,段曉棠幾個,人情是人情,生意是生意,絕不因私廢公。
下午晚些時候,範成明拉著莊旭去勝業坊,兩人圍著五穀豆坊繞了幾圈,才知道搬去隔壁崇仁坊。
莊旭:“我倆來乾嘛?”
範成明:“買藥,戰場上刀槍無眼,當然得多準備保命的良藥。”
“上次段二給了我兩樣藥,用在大哥身上,有效得很。”
說酒精和金瘡藥救回範成達性命是假的,但讓人少遭罪,少些虧空是真的。
兩人一路騎馬趕到崇仁坊,抬頭打量新濟生堂的全貌。
範成明吐槽道:“真成大醫館了。”
他們沒多少去醫館看診的經驗,哪怕生病也是請大夫上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