抽調兩到三衛的兵力,一起去平亂。
但右武衛為了讓吳越順利入駐,有個天然的劣勢。
大將軍韓騰年老體弱,根本無法出征。
這和去東萊做監軍不同,他們擔當的是偏軍之責,嗣親王領軍,勉強說得過去。
但論起真刀真槍打仗,勢必得有一位大將軍領銜,右武衛先天不足。
想到此處,呂元正不由得和杜鬆相視苦笑。
有些事,是命。
若說把韓騰換掉,比如換成精明強乾的範成達之人。
陣營相同,利益大致一致,但同在一衛,範成達和吳越之間說不定要生出矛盾。
右武衛如今行事,給朝堂諸公南衙同袍,深刻演繹一種新型權力分配形式——吉祥物的正確用法。
韓騰壓製高階將官,範成明杵在那兒震懾中低級將官校尉,最上頭吳越說起來也是個不會打仗的吉祥物。
結果右武衛發展反倒有欣欣向榮之意,成了南衙諸衛之中的標杆。
幾個頭麵人物是這般情況,那右武衛誰乾活。
除了他們三個,其他人都出力,彼此之間和諧友善。
莊旭才是此時最頭疼的人,撓撓腦袋,“物資都不知道該如何籌備。”
全軍,半數兵力?
長安劃撥糧草,還是就食地方?
杜鬆:“待世子和大將軍從南衙歸來,一切分明。”
簡而言之,現在著急也沒用。
右武衛的將官們盼星星盼月亮,差點真盼到月亮出來。
沒人不長眼的喊一句,去南衙門口聽聽消息。
窺探南衙,找死麼?
都快到下班的時候,段曉棠都琢磨起下班後乾嘛。
吳越和韓騰終於歸來,召集眾將官到帥帳議事。
無論何時,臨到下班時候開會的領導,都討厭。
韓騰開門見山,說出兩件大事。
韓騰:“此次前去絳郡剿滅反賊,右武衛與右屯衛合軍,薛大將軍統率全軍。”
眾將官的目光落在薛留身上,得和同僚的伯父搞好關係。
韓騰:“其次,剿撫並行。”停頓一會,問道:“你們會招撫吧?”
這個問題說起來有些兒戲,但不得不問。
全來自段曉棠鬨的笑話。
誰能想到一個曆經數戰,勉強有名將之姿的武官,不會招撫,還堂而皇之的說出來。
振振有詞的一條條辯駁。
帥帳內的氣氛有片刻的冷凝,但凡沒有真正的招撫過的,都不得不被懷疑,有沒有點過這個技能點。
段曉棠第一個出局,其次是吳越。
一個“打手”,一個吉祥物,都是這種人,右武衛的整體風格,不言而喻。
杜鬆遲疑道:“末將早年招降過敵軍。”
韓騰和杜鬆不是老搭檔,哪知道他早年的事跡,問道:“多少?”
杜鬆:“一千。”
實際招降和招撫有微妙的不同。
“實績”如此,讓韓騰對其他人更不抱希望。
照理說“招撫”這種事,應該是下達給地方親民官的任務,但落到即將出征的朝廷大軍身上,顯得有些違和。
仿佛被套上一個緊箍咒,不能全力施為。
這卻是不得已而為之。
為何這反賊剿得讓武俊江大呼不可思議。
先前平亂的人怎麼做的呢?不問黑白,涉案村塢全被燒毀,投降的全被坑殺。
這都不激起民變,還能怎麼激起民變。
亂燒野火,終致燎原。
段曉棠很是關心了一把,這位主事人的下場,結果人家什麼事都沒有。
範成明一言以蔽之,兩個字,“背景。”
這才是有靠山的人,為所欲為。
現在還要吳越和右武衛去擦屁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