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倒不用大動乾戈,莊子上東西齊全。但居家過日子,哪能潦草。
現在又從城外莊子,搬進城裡重操舊業。
但濟生堂的生意,看著實在是讓人心憂。
因為比五穀豆坊賺錢少,被攆出來是玩笑話。
但花想容一樣是前店後作坊的格局,若生意做大要擴張,首先侵占的還是濟生堂的地盤。
再者現在天天開門,進了好大一筆藥材,養著幾個大夫藥童,連灑掃打雜都有專門的人手。
他們天天閒的,隻能偶爾去後頭,幫忙製作一些成藥預備著。
林婉婉:“哪會呀,他們用的藥材,不走我們的賬嗎!”
趙大夫不敢苟同,那點進賬,杯水車薪。
林婉婉走到藥櫃旁,今天值班的是趙金業和丘尋桃。
從荷包裡掏出一張紙,“幫我把這些分樣裝起來,賬目記清楚,明天祝總來付賬。”
趙金業拿起紙張看一眼,要的量都大,且是生藥材。
結合時機,肯定不是熬藥的,該是拿來年前年後走禮的。
林婉婉剛才同樣在花想容下一張單子,老規矩,掛祝總賬上。
各家鋪子作坊拿些貨,再從外頭買些香料布匹。各種排列組合,就是一份體麵的禮物。
走禮的大頭,是段曉棠的各位同僚和上司。論禮品的厚重程度,大多排在第一等。
多是一些土產,真論價值,不值多少錢。
一家人在正屋裡包裝各種禮物,幸好四野莊上能產紙張,厚薄不等,不然又是好大一筆花費。
趙瓔珞邊包邊道:“步步糕練出來的手藝,沒想到用到這兒。”
戚蘭娘:“步步糕入臘月,出貨量多不少,許多人都拿蛋糕走禮。”
祝明月:“鋪子作坊的年貨訂好了嗎?”
戚蘭娘:“胡師傅那訂了年豬,兩斤肉起,今年再加半斤步步糕的餅乾。”
如果隻給工人們發錢,他們未必會買肉吃。
四野莊的豬養得精細,就是全宰了,都填不上,隻能讓胡屠夫去外頭尋摸。
戚蘭娘:“明年就能用上莊子裡的兔子了。”
戚蘭娘也沒想到,兔子養的這般快,比雞鴨生肉快多了。
段曉棠急急忙忙從外頭進來,祝明月問道:“出什麼事了?”
段曉棠:“玄玉他們大表哥好像不行了,叔侄三個都趕過去!”
趙瓔珞:“怎麼把孩子帶過去了?”
祝明月:“弘業承李家爵位。”未來的李家當家人。
兩家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,也能放下了。
次日清早,王寶瓊將李弘安交給下人照顧,急急忙忙去馮家吊喪。
二代陳國公馮睿業,最終沒能熬過這個冬天,帶著滿心不甘辭世。
段曉棠遲疑,“我們去嗎?”
祝明月:“沒關係,不用去。”他們和李家走得近,但李家和馮家隻是表親。
人與人悲喜並不相通,冬天總是難熬的,平民百姓,貴族之家,都有不少喪事。
幾家歡樂幾家哭,從來如此。
年底正是祝明月幾人最忙的時候,盤賬賣貨,恨不得一人分出三個分身來。
醫館年底清閒,軍營也進入“積極怠工”階段,於是籌備過年的事落到段曉棠林婉婉頭上。
林婉婉敲打自己的肩膀解乏,“以前怎麼覺得過年,是那麼簡單的事呢?”
段曉棠:“你是說在網上買一堆零食,年夜飯在酒店預訂,剩下的假期癱在床上刷劇看小說?”
林婉婉哀歎一聲,“是啊!”
好在去年經曆過一回,大宗采買祝明月早就聯係商家送到家裡。
何金從馬背上提下來一個大包袱,放在桌子上。“祝娘子定的貨,都在這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