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不得許多,連忙招呼道:“快進莊子,暖和暖和!”
盧照這副模樣,千裡路上主事的隻能是秦彤。
葛寅將車門合上,轉到秦彤身邊,問道:“姑姑,你們可曾遇上仲行?”
秦彤:“仲行?”
葛寅:“他在長安得知遼東的消息,辭官去找你們了!”
秦彤握住韁繩的手一頓,“沒有,我們一直躲在山林裡。”
“我不知道仲行去了遼東,他去遼東作甚?”
葛寅低聲道:“他恐怕是知道你們不好……”後麵的話無需多說。
秦彤:“是個好孩子。”
葛寅:“仲行是拜將後辭官的。”
秦彤不解道:“榮國公放他走?”怕的是秦景倉促啟程,得罪孫文宴。
葛寅:“中間似乎有其他事,仲行信中也沒寫清楚。但榮國公主動為他遮掩了許多。”
更難為的事情還在後頭,為了安慰劉妙真,葛寅編了一段瞎話。但現在正主來了,秦景不見蹤影。
謊話怎麼圓,是個問題。
葛寅:“姑姑,我怕嚇著乾娘,說仲行去遼東,幫阿照去了!”
分離幾十年,彆說秦彤對齊地不熟悉,連對劉妙真的記憶都有些模糊。
這對姑嫂攏共沒相處過兩年,新媳婦、待字閨中的小娘子,和家破人亡的婦人,能一樣嗎?
衛欽站在圍牆後,見葛寅引著一行人進來。見為首的秦彤有些眼熟,卻又想不起來。
特意問到:“飛鴻,客人來啦!”
若是能說,葛寅自會順著話頭往下說,若不能,就打岔過去。
葛寅:“仲行的姑姑表弟回鄉探親”
秦家宅子隻剩一個看房子的老蒼頭,劉妙真都搬來葛家莊住。
秦家的親戚探親,自然要往葛家來。
但衛欽隻有一點迷惑,秦景出了名的獨苗苗,連個旁支親戚都沒有,何時冒出姑姑表弟來。
劉妙真接到葛寅先派人來傳的話,以為聽差了,秦彤母子兩怎的突然回來,急急忙忙迎出來。
葛寅的母親宋仙儀站在旁邊,和劉妙真一胖一瘦相映成彰。
宋仙儀心中有些遲疑,“妹子,二十多年不見,還記得你小姑子的模樣嗎?”
去年禮到人不到,心情雖然激動,但都能壓得住,客客套套把場麵應付過去。
劉妙真自打秦景葛寅從長安帶回,找到秦彤下落的消息。
搜腸刮肚想了半天,才想到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,不是難相處的性子。
下人將其他護衛帶下去安置,葛寅親自領著秦彤後院,另有陳黑扶著盧照下馬車行走。
兩方甫一見麵,之前的種種顧慮都打消。
劉妙真和秦彤抱頭痛哭,秦家死的死散的散,隻剩兩個女人。秦景和盧照年紀小,沒經曆過當年事。
等哭聲稍止些,盧照方才上前,“外甥盧照見過舅母。”
劉妙真站在他麵前,壓根不敢碰,轉頭問秦彤,“阿彤,這是怎麼回事?”
秦彤輕描淡寫道:“受了些傷,慢慢將養便是。”
宋仙儀孫娥英婆媳倆,借口下去準備飯菜,將地方讓給幾人。
劉妙真並非不知世事,葛寅的瞎話能瞞住一時。但過三五日醒過神來,秦景若去助盧照一臂之力,一張調令過去便是,哪用得著辭官。
必然是有些內情在的,如今見盧照情況,哪裡還不明白。
秦彤堂堂國公夫人,如今的排場,稱得上倉皇落魄。
四人分主次坐定,秦彤才將半份實情娓娓道來。
幽州軍中勢力林立,盧茂作先鋒大敗,幽州軍即刻上門逼迫秦彤。勢不如人,秦彤隻能假意妥協,交出各種印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