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李君璞而言,稱不上背叛打擊,但實在有些鬱悶。
在段曉棠看來,就是上司和下屬都在原部門乾的不甚愉快,琢磨著轉崗跳槽,彼此心照不宣。
沒想到上司路子廣膽子大,直接貶官求外放。
徒留李君璞一人,苦哈哈在京兆府獨撐。
沒辦法羅石官階高,再貶都有容身之處。李君璞官位就那麼大點,外放出去,不願意再做佐官,想要有話語權,選擇麵就要小一些。
所以說,官大就是有好處,連貶官都比旁人占便宜。
段曉棠:“羅少尹離開,你會不會被人為難?”
李君璞搖頭,“不會。”
他隻是和羅石交好,而非一黨。京縣這些年,也不是白混。不願意與人紛爭,不代表真的好惹。
京兆府內的人,不知道李君璞想外放,但大致清楚他想調走,好聚好散不好麼?
杜喬:“你弟弟何時回來?”
李君璞:“一個多月吧。”
段曉棠估算時間,李君璞從洛陽扶靈回長安時,恐怕已經向涿郡去信,召回李君璠。
一來一回,加上交接公務,處置涿郡的家當,耽擱些時間。
等李君璠回來,差不多快到年底,外放少說要拖到明年初。
段曉棠:“正好,你們一家能好生過個年。”
過個年,而不是過個團圓年。
李君璞垂眸,“嗯,”忽而抬起來,對段曉棠道:“我想送兩個人去作坊做工。”
段曉棠一口答應下來,“我回去和明月說一聲。”
李君璞嘴裡的作坊,指的是恒榮祥。
雖然李家派了霍忠去,但他主要負責走商護衛,不參與生產。
段曉棠回家提起,祝明月自是答應。股東提點小要求當然可以,彆說兩個普通工人,派個賬房來查賬,都是合情合理。
祝明月:“看來選好地方了。”一個靠近羊毛產區的邊縣,“以後得稱呼李縣令。”
趙瓔珞:“怎麼是縣令?”
祝明月:“他的官品,不想當佐官,隻有縣令一個選擇。”
李君璞不敢像羅石一般“破釜沉舟”,就是因為他的官品不大不小,再往下貶,連縣令都做不得。
趙瓔珞撇嘴,“杜長林想做縣令還不得呢。”
她剛搬過來時,看李君璞的官位眼熱的不行,覺得現管剛好。
結果接觸久了,才曉得李君璞在他的親友圈子裡,稱得上仕途坎坷。
再結合段曉棠打聽回來的消息,說句身心煎熬都不為過。
但這絕不是把李君璞和杜喬放在一處比較,兩人性情起點截然不同,單純吐槽而已。
林婉婉意味深長問道:“瓔珞,你怎麼知道,長林想做縣令?”
趙瓔珞並沒有察覺到危險,和盤托出,“他提過一回。”
林婉婉扭頭衝段曉棠,拉上聲音,“哦——”
杜喬的誌願分明是太守,何時放低目標成縣令?
段曉棠頭一次在林婉婉臉上,看到一種名曰“猥瑣”的表情。
看不過去,把她的臉扭向另一邊。
林婉婉立刻驚聲尖叫,“謀殺呀!”險些刺穿耳膜。
林婉婉八卦起來,半點看不出正經模樣。但該辦正事的時候,還是很正常的。
有權不用,過期作廢。
鑒於李君璞李二郎君,很快要甩脫京兆府的大包袱。
林婉婉決定當關係戶,走一回後門。
大吳衙門沒有專門驗屍官,仵作隻是臨時工,地位卑微。
林婉婉走李君璞的路子,想接點京兆府的仵作活。
如果嫌棄性彆,她也可以隻驗女屍。
女仵作驗女屍,多方便呀!
林婉婉當然不是出於“為生者權,為死者言”的崇高理想,有自己的小算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