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茂瑞撫著袍角,“我回家和祖父要明光鎧!”嫌棄營中發放的鎧甲不夠光鮮。
範成明以過來人的口吻道:“右武衛沒人穿那傻不愣登的玩意,想去戰場上當箭靶?”
肩膀上挨了一記,轉頭見是吳越舉著劍鞘。
話鋒一轉,“但用對地方有奇效。七郎,你怎麼來了?”
吳越把話堵回去,“我不該來麼?”示意範成明去一旁說話。
兩人往旁邊走幾步。
吳越問道:“曉棠不願意帶?”
範成明:“她忙著練兵,嫌麻煩!”
新入營的將官各個有出身有來曆,吳越範成明都忍不住想利用他們背後的關係。
唯獨在段曉棠看來,是麻煩是累贅,直管往旁人手下推。
段曉棠行事獨具一格,隻要守規矩本事過關,待人向來平等,沒有門戶之見。
所以哪怕分去其他人手下,未來也不影響行軍作戰。
多個師傅多條路,多學點本事總沒錯。
吳越:“你平日多和他們聯係一二。”
段曉棠不屑於拉幫結派,但維護關係的事總得有人去乾。
範成明點頭,“我明白。”
薛留溫茂瑞一朝走馬上任,杜呂兩位也知道是幫段曉棠帶的人,他們手上一堆事,任務一派發,就落到寧岩和孟章頭上,隻管緊要時候指點一二。
照理說武俊江和寧岩平級,為何獨獨跳過他?
眾所周知武俊江近來被家事糾纏頭疼不已,溫茂瑞以前和範成明混一塊,又跳得那麼歡。
萬一觸景深情,讓武俊江聯想起不成器的外甥,豈不遭了。
寧岩孟章也沒多少經驗,隻能讓他兩四處轉轉,熟悉營中,有不懂的來問便是。
薛留不愛說話,任由溫茂瑞作主,在大營中走動。
兩人先去小校場,“問候”一番昔日小夥伴,再轉道去大校場觀察軍士訓練。
段曉棠見人來了,並沒有攆開,招手讓人過來,彆擋著路。
舉起鐵製喇叭,“清場!”
一隊全副武裝的軍士出列,將周遭無關人等再往後驅離,不想射成刺蝟就躲遠點。
尹金明吹起竹哨,場中的稻草人底座上安有滑輪,牽出一條長長的麻繩,在暗處人手控製下,即刻移動起來。
遠處數百名軍士手中弓箭離弦,形成一陣箭雨。
滑輪的稻草人拉到底,箭雨停歇,段曉棠把喇叭遞給尹金明。
尹金明:“清點,收箭支!”
溫茂瑞沒想到,右武衛大營訓練都用的‘活靶’,其中有些稻草人已被射碎,草渣鋪滿半數場地。
這麼一看,對他們的考核要求是不太高。
段曉棠不斷提高要求,“下回讓兩邊都動起來。”
尹金明:“是。”
段曉棠:“方向不能隻設置往前衝,太死板,東西南北都試試。”
尹金明:“那先練相反方向。”模擬追擊。
段曉棠微微點頭,“可以。”
尹金明繼續主持訓練,段曉棠才有空招呼兩個新人。
段曉棠:“現在誰帶你倆?”聽到是寧孟兩人,略微放心一些,“兩位將軍人都不錯。”
薛留的為人不清楚,但據莊旭介紹,溫茂瑞比範成明心思多些,本事大些,人正派些,錢多些……既然把人放在一起對比,用四個字形容就是“一丘之貉”。
至於幾人的關係,莊旭說得極為誠懇,溫茂瑞若不是因為家裡有事,出仕晚了,太平坊挨打的人肯定有他一份。
當然如果他在,白秀然不一定能大顯神威。
莊旭能輕描淡寫提起太平坊,可見人有了自己的價值,就能理性看待過去的一點的小挫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