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廷不會無緣無故殺一個有功的將領,哪怕她是個女人。
段曉棠:“我能解甲歸田?”
祝明月:“花木蘭解甲歸田的前提是戰事平息,天下安寧。”大吳顯然不符合這一前置條件。
段曉棠:“保留職位,繼續在南衙乾活?”
既然能保住性命,就沒有以前那麼排斥。
段曉棠隱隱明白,天下沒那麼太平,身上有官手裡有權,比當個平頭百姓更安全。
祝明月:“也不大可能。”
段曉棠:“那我怎麼辦?”
祝明月:“從牛家宴會一事,我發現最有可能的解決辦法是——”
“一旦身份暴露,你嫁人,軍職讓給丈夫,做他背後的女人。”
“運氣好,丈夫自己選;運氣不好,朝廷賜婚。”
這也是祝明月為何不遺餘力推動,南衙諸衛女眷的功勞掛自己名下的緣由。
若白秀然高於徐昭然品級的外命婦誥命請下來,至少明確表示功勞是女方的,哪怕隻是一個婦人誥命,至少算往前邁進一小步。
段曉棠不禁翻個白眼,“我要有兒子,官職給兒子?”
祝明月:“對。”
辛辛苦苦出生入死掙來的官職,彆說不知高矮胖瘦的丈夫,就是親生兒女,段曉棠都不願意給。
她憑什麼要做背後的女人!
祝明月揶揄道:“我替你想了一條後路,萬一身份暴露,馬上找隔壁李二成親,把軍職讓給他。”
要身份有身份,要情分有情分,而且李君璞有本事,不會辱沒段曉棠讓出來的官職。
比朝廷隨便塞來勳貴子弟,好上十八條街。
林婉婉幽幽道:“強人所難。”
說的不僅是段曉棠也是李君璞,兩個驕傲的人,怎麼可能接受這般撮合。
尤其李君璞,他想要戰功和軍職,會自己去取,而不是靠段曉棠讓。
李家叔侄照舊在校場,李君璞的喪假銷了,白日去京兆府應值,李弘業在家讀書。
下值回家叔侄兩在校場比劃,李君璞接李君玘的班,教導侄子練習李家祖傳的槍法。
段曉棠過來時,李弘業正在校場中間紮馬步,李君璞負手站在一旁監督。
見段曉棠過來,將人引到校場邊的桌案旁坐下。
李君璞:“怎麼過來啦?”
段曉棠將食盒提上來,“婉婉讓給小弘業送兩塊小蛋糕,補補身體。”
李君璞:“零食吃多了壞胃口。”
段曉棠:“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,講什麼克製。”
能吃什麼吃什麼,不用家長哄著喂飯就謝天謝地。
“蛋糕主料是蛋奶,都是養人的東西。你看三郎每日多吃一兩塊,是不是比去年更壯實。”
說實話,李君璞真沒看出來。小孩子隨著年紀增長比往年更壯實,不是正常?
柳三郎一天零嘴沒停過,不過放在同年齡段,他好像是三兄弟中最敦實的一個。
段曉棠:“而且三郎讀書,不比弘業練武一天消耗大。”
“出多進少,身體不就虧了麼!”
李君璞抬眸,“道理一套又一套。”
段曉棠挺起胸膛,“婉婉是大夫,我是廚子,說起怎麼對身體好,肯定比你懂!”
幾個人都沒親自養過孩子,架不住理論經驗豐富。
李君璞勉強信了,記下來往後讓家裡廚房做些小糕點,或者讓下人去步步糕買。
開門的小蛋糕能落到目標人物嘴裡,任務完成一半。
段曉棠轉入正題,“這次東征和平叛,南衙損兵折將,往後定要招兵買馬。”
直視李君璞的眼睛,“你有沒有興趣來南衙?”
李君玘馮睿業幾乎和楊胤鬨了個同歸於儘,馮李兩家過去的底子幾乎被打散,隻剩虛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