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衛大營滿員萬人,有一部分在後頭運輜重,再加上幾次攻伐人員折損,隻餘九千。
但在孫文宴看來,這樣戰損比已經讓人咋舌。
軍情緊急,吳越無法再等。何況手下已經有兩衛,若再加入第三衛,人員太過複雜,他也拿捏不住。
不如用現在這套磨合已久的陣容,和孫文宴直撲楊胤大軍。
畢竟他倆和楊胤的仇最大。
餘下的左右翊衛分東西路走,三路大軍隨時保持聯絡。
吳越:“左右翊衛可在黎陽暫時休整,先前製備了些乾糧,兩衛亦可任意取用。”
總之彆看黎陽倉糧食多,慢慢運送,趕快行軍。
不過到底是南衙自己人,吳越也不忍心他們千裡迢迢趕路,連口現成的都沒有。
在此等待從遼東遠道而來的左右翊衛,一來是打個招呼探聽遼東方麵的消息,二則是溝通後續的行軍事宜。
從黎陽到黃河,最近的方向隻有二百餘裡,可東萊聯軍生生走了五六日。因為一路上遭受各種阻擊。
黃河渡口遙遙在望,渡口前卻憑空冒出一座數萬人的大型軍營。
周陽夏擰眉道:“不是說楊胤大軍已經全部渡過黃河?”
孫文宴活動活動脖子,不屑道:“這是專門回頭堵我們的。”
唯獨小年輕周浦和,望著對麵營盤迎風飄揚的“楊”、“牛”愣神,不住打量吳越的神色。
吳越:“抓兩個舌頭回來。”倒要看看,對麵是哪隻“羊”哪隻“牛”。
他們現在的位置距離叛軍渡口大營還有二十裡地,緩衝足夠,原地紮營。
兩軍各幾萬人對陣,顯然是一波拉鋸戰。不是一兩天,一場衝鋒能分出勝負的。
寧封在後頭抓住周浦和胳膊,“小周公子,剛才看世子作甚?”
左右無人,周浦和也不避諱,“我不是想著,對麵是世子嶽家,怕他心裡過不去麼。”時人重妻族嶽家。
寧封既是寬慰周浦和,也是給自己找理由,“他有什麼過不去的,正月成親,二月初出征。”
東征若是順利,吳越回長安的時候,孩子都快出生了。
“論起來是夫妻,說不定還沒你和世子見得多呢。”
寧封不道德地想,現在要有人不怕死地問吳越,牛韶容的長相,能說得上來麼。
和河間王府聯姻,於常人是一件好事,但在牛家看來未必。
左屯衛因為跟腳,多年來自成一體。哪怕吳嶺收攏南衙,亦是不肯歸服。
於是吳嶺拿出河間王世子妃的位置,間接許諾,未來的河間王嗣是牛家的血脈,楊家若是找你們麻煩,我來擋著。
當初馮晟和楊章鬨翻的時候,吳嶺要是能這麼許諾,肯定忙不迭靠過來。
無奈當時馮晟聲望正隆,盤子太大,吳嶺也不敢接。
恐怕在牛彬看來,河間王府掌兵亦是宗室遠支,牛韶容和他血緣太遠,孩子生出來是第四代曾外孫。
他的年紀未必能等到孩子長大,往後牛家隻能做王府附庸,靠在女人裙帶上實在不光彩。
不如跟著楊家造反,搏一個從龍功臣。
再者牛彬在南衙多年受排擠,心中對吳嶺未必沒有怨氣。
兩軍分營,互為犄角。
捉來的斥候交待得快,渡口大營兵馬約五萬,多是步兵。
而東萊聯軍滿打滿算隻有三萬不到四萬。
周陽夏代孫文宴開口詢問,“世子,要不要向左右翊衛求援?”
周邊的郡兵指望不上,能用的早被楊胤拉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