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三司敢大張旗鼓將南北衙女眷聚到一處,不過是因為牛家事涉謀反,扯虎皮做大旗。
尤其是刑部和大理寺之前站錯隊,出了紕漏。需要一點實績,證明他們不是廢物。
釘死確認謀反的牛家,就是計劃中的一環。
試問平時他們敢有這麼大膽子,提審無罪官眷麼。一家家問,婢女嬤嬤就能打發。
祝明月如此閒適的姿態,讓三司官員有種錯覺,不是他們審她,而是她審他們。
孟章看祝明月的姿態,不解道:“是不是太隨意?”
武俊江心有餘悸,“上回在牛家,她就是這樣,把姓元的給玩死的!”
他夫人靳梅英回來專門學了一回,可惜學不來祝明月的氣勢和神韻,最後隻能承認是臉的差彆。
武俊江知道,但他不敢說,是腦子的問題。
往年南北衙除了幾個知名悍婦外,其他的不說和和美美,但男人看妻子,也是秀外慧中賢良淑德。
誰知道發起狠來,敢搶牛家祠堂,穿甲衝陣,擊殺衛王府護衛和牛家家丁。
行伍中人都清楚,手上沾沒沾過血,膽量絕不一樣。
反正諸位將官近來歸家,說話先在腦子裡過一遍,聲量再小一點。
不過女人家終究膽子小,原先不常去的祠堂,家裡規矩鬆的,直接去祠堂住兩日。
規矩嚴的,照著一日三次地去。
一大家子填進去好幾個的,一群女人在祠堂裡,求完祖宗保佑,就坐在一旁說閒話打發時間。
知道的那是祠堂,不知道的以為哪家的花廳。
有人雙管齊下,看韋麗容下場就知道,婆家祖宗未必靠得住,不辭辛勞跑回娘家去蹭一蹭。
折騰一大圈,心終於安了!
武蘭惠愛女心切,直接把女兒帶到娘家祠堂裡給祖宗多儘一回孝心。
往常不管規矩還是習俗,女人少有進祠堂。
但這次在牛家這般下場,也真怕衝撞牛家祖宗。
祖宗對祖宗,總是沒錯的。
俗話說,一回生二回熟。有些地方出來進去多了,也就習以為常。
武蘭惠甚至格外貼心給弟弟提了一條建議,“不如在祠堂裡,多給祖先們供奉一些兵器鎧甲。”
萬一有事,為子孫留一重保障。
朝廷嚴禁民間私藏甲胄,但供奉在祠堂裡是盔甲麼,不,那是對祖先的孝心。
十三鎧,十八般武器湊齊,那是頂格的孝心。
武俊江,他還認真考慮了一回。
水閣裡,祝明月淡然道:“諸位大人,想問直管問,妾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。”
三司官員腦中警鈴大作,眼前這個女人一定憋著壞。
其他兩人新近調入的,不及禦史台官員資曆深,隻能他開口問:“祝娘子,煩請將牛府那日的起因經過敘說一遍。”
祝明月微微搖頭,“沒什麼好說的,外頭都傳遍了。過程不重要,結果最重要。”
“落到紙麵上,不過是一句'祝氏引人於屋中,眾合力擊斬之,獲元成業',對吧?”
禦史台官員思路完全被祝明月帶偏,“對。”
禦史台官員:“娘子……”
祝明月:“當日經過,大家見的都差不多,無需再多言。就不耽擱後麵人的時間。”
三司的官員沒有祝明月這般“快刀斬亂麻”,隻能道:“娘子,慢走!”
她後麵哪還有什麼人,隻有一個白秀然。
彆苑的仆婦前來催促,請白秀然前去水閣。
明明隻有一兩個月身孕,愣是右手撐著腰,走出懷胎八個月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