彆人以為他們聊的是家長裡短,實際是刺客技巧交流大會。
祝明月瞅著機會,將白秀然俞麗華裘彥慧拉到一邊。將草擬的文章給幾人看。
裘彥慧看了好一會,文字內容明白,但潛藏的刀光劍影說不出來味道,隻能道:“看不大明白。”
俞麗華強不了多少,“看起來倒是一篇好文章。”
白秀然揣進自己袖子裡,“我明日帶去給舅舅。”
幾人散去,裘彥慧俞麗華各自去找人私聊。
荷塘另一邊,武俊江盯著徐昭然,腰間的佩劍瞧。
往常沒格外注意過,千牛衛的製式長劍有何不同。
但白秀然嘲諷的那句“你們這些搞儀仗的”,難免不讓人想到徐昭然。
從中看不中用的千牛衛,聯想到他們更中看不中用的長劍。
衛王猛攻皇城那日,右武衛和千牛衛監門衛內外夾攻。但當時真沒注意他們怎麼拔劍,劍鞘又如何處置。
今天徐昭然穿著便服,佩劍也是自己的劍。讓武俊江無法再過多探究,算了哪天找個相熟的千牛衛士試試。
他今日來除了陪自己妻子,還有娘家姐妹,也就是梁景春的母親武蘭惠過來。
平時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掛在嘴上,但骨肉親戚關鍵時候怎麼能不幫一把。
一般人真沒想到牛家能做到這份上。
三司官員所在的水閣陸續有人進去。
武俊江隻見一個寶藍衣裳的背影,進入荷塘另一頭的水閣。“那是誰?”
牛府宴會被困一事,證明不僅要認識同僚,認識同僚的妻母,尤其是上司的家人,非常重要。
這又不是自家的女眷親戚,能靠衣裳背影認人,哪怕臉轉過來,他們也不認識呀!
武俊江周圍問了一圈,都不清楚,難不成是北衙的人?
女眷們好歹共患難一場,平日交流甚多,認人不成問題。
裘彥慧:“是左羽林軍的人。”
旁邊一個北衙家眷補充,“她什麼都不知道。”
所謂的“不知道”是指第一位見三司的娘子,什麼都沒有參與,隻是隨大流跑出來。
祝明月早猜到三司聲勢巨大,實際不過是走過場。畢竟當日情況,通過南北衙將官的嘴,早傳出去了。
舊事重提,不過是因為關聯甚大,又實在需要一份口供而已。
從他們提審的順序就能看出來,不分官品誥命高低和軍衛差彆,先易後難。
前頭十幾二十位夫人娘子,從進去坐下到出門,每個人攏共兩三分鐘。
幾句話翻來覆去。
“實在不清楚發生什麼。”
“當時嚇壞了!”
“大家都走,我也跟著走了!”
再問,她就開始哭!
三司的人連句重話都不敢說,他們也沒一次招架過這麼多女人。
一來人家沒犯事,是受害者;二來這些女眷的丈夫、兒子、公爹隨便拎一個出來,說不定比眼前幾個三司官員品級都高。
俞麗華從袖子裡掏出兩張手絹,塞到祝明月林婉婉手上,“拿著。”都是沾了薑汁的。
其他人能裝傻,她們不行。若遇到難以回答的地方,可以哭。
管你是真動情還是演技精湛,或者物理催淚。
為了體麵,不好撒潑打滾,但可以一哭二鬨三上吊。
俞麗華:“三娘子要不要?”
白秀然:“多謝範夫人好意,有準備。”大鬨太平坊時用過一次。
轉頭問大夫意見,“婉婉,可以麼?”
林婉婉點頭,“彆哭的太動情。”
半晌後想到,“秀兒,你裝小白花成麼?”如此彪悍的女人,誰會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