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國坊人多眼雜,各位新晉股東不好明目張膽讓外人知道自己搞私產。
索性聚在小院吃吃喝喝,順便看看賬目,把分紅給領了。
譬如白湛和徐昭然,以家屬身份列席,混吃混喝。
至於細節,除杜喬以外,各家都在作坊放了人,隨時可以把人召回家裡詢問。
林婉婉嘖嘖道:“一個個愈發圓潤富態。”
“過年都是這樣,”白湛不住地把肉往鍋裡放,感慨道:“可惜這季節,沒有番茄,吃不上番茄火鍋。”
林婉婉:“你家裡若是有溫泉莊子,可以試著種一種。”
白湛:“靡費。”不僅需要溫泉水,還要不斷燒火取暖。
另一頭徐昭然問道:“南衙動作確定了麼?”
段曉棠:“王爺留守人儘皆知,我就知道範大將軍也要留下來。”
徐昭然擰眉,“左武衛不動!”以範成達的年紀資曆,官位上動不得,還有爵位呢。“給範二讓路?”
段曉棠笑道:“我也是剛知道,範二從小過繼出去,他倆名義上是堂兄弟。”
李君璞:“王爺需要左武衛以作臂膀。”所以範成達才留下來。
段曉棠問徐昭然,“你呢?”
徐昭然略有幾分頹喪,“老樣子。”千牛衛麵子光鮮,隻有熬資曆一條路。
白湛:“父親也許要去遼東。”
現在各方勢力都在斟酌拉扯,不到禦旨下發,誰都不清楚最後的安排。
能確定的,如今看來隻有三條,皇帝禦駕親征、吳嶺和範成達留守。
李君璞:“世子呢?”
段曉棠搖頭,“還沒定。”
吳越的角色和吳嶺重合,留在長安也是浪費。
北邊有皇帝有白雋,還有數不清的親貴大臣,東邊又是水戰。
吳越的去向,不是他本人心意可以決定的,得看皇帝和吳嶺的安排,頂多能敲敲邊鼓。
杜喬感慨道:“春征啊……”往年都是秋後興兵,哪怕民間抽調青壯,留守的家人累一累苦一苦,還能把地裡的糧食收回來。
可若是春征,耽擱種苗,隻能顆粒無收。
孫無咎:“高句麗六七月多雨,八九月至次年二三月寒凍。”攻打的時機隻能在二三月到六七月之間。
段曉棠捂住額角,“真是麻煩。”不管是消息閉塞還是本身朝堂袞袞諸公未有定論,都給人一種尚未明朗的感覺。
打是要打的,怎麼打,誰來打,出兵前夕竟還未定下來。
簡單填飽肚子,祝明月將總賬本拿出來,順便有一張彙總的表格。
祝明月:“限製產能主要在兩方麵,一是原料,婁霍兩位管事已經出發去北邊收購羊毛。”
“二是技術,經過對紡車不斷改進,一人一天能紡十五斤,仍然無法滿足需求。”
“年後作坊針織任務減少,內部調配不少人力去紡線備貨。”
孫無憂輕聲道:“不能再增加人手麼?”
祝明月:“我正在莊子上試驗水力紡線機,若成功可以省卻不少人力。”
孫無咎:“進度如何?”
祝明月一頓,“沒有進度,尚且停留在構想之中。”
孫無咎默然不語,祝明月靠著錢帛激勵,將紡車效率拉高數倍,可若用水力,卻不知效果如何。
祝明月繼續說道:“水力紡線若是效果顯著,你們家中有靠河的莊子,亦可安裝。”
王才裡的河岸隻有那麼一段,全部拿來架設也不夠。假如股東家裡有現成的,省去外頭找水岸的麻煩。
杜喬情知這個話題和自己無關,隻關注賬目上其他事項。“加工費是何收入?”
其他人多多少都清楚,唯獨杜喬耳目閉塞不知內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