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實說,趙大夫哪怕農家出身,拋下農活從醫數十年,挖地的本事恐怕和林婉婉半斤八兩。
千頭萬緒,堆在祝明月眼前。
正如林婉婉所說,她們好像在玩一個種田小遊戲。不同的是,遊戲中隻要動一動手指,就能輕鬆將農田禽舍工坊安排妥當。
而現實是,一旦工程開啟,每時每刻耗費的人力物力都是真實的。
好在她們還有一個月時間,慢慢籌劃。
戚蘭娘從田地邊回來,“明月,看過地裡的麥子蔬菜,地力一般。”照品級來分,肯定夠不上肥田。
祝明月早有預料,靠河近水,管理如此粗放,原主家估計不怎麼細心照料。
若是以前,祝明月說不定直接拿豆渣填地,能挽回一分是一分。
但現在豆渣是可供人飽腹的食物,草木灰和糞便供不上,隻能另想他法。
祝明月眼神望向不遠處的山嶺,“到時從山上挖些腐土回來。”大山是一座寶藏。
戚蘭娘不知這種辦法,“有用麼?”相處久了,也知道幾人學識豐富,但通常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。
吳嶺等人常腹誹段曉棠路子走的野,其實不是野,她走的是堂皇大道,隻是知曉方向,辨不清腳下的路。
隻能四處蒙頭亂撞,希冀找到最近的道路。
祝明月:“到時試一試,等牲禽養起來就好了。”相信那些大家夥小家夥,造“肥料”的能力。
祝明月忽而想到一件事,“先前處置書籍的時候,你們在書店裡有沒有見過一本叫《齊民要術》的書?”
趙瓔珞:“這是什麼書?”
祝明月:“農書。”
戚蘭娘遲疑,“農書小眾。”看得人更少,書店恐怕沒有,更可能是收藏在高門大戶之中。
祝明月同樣想到這一點,“到時找一找。”
現在真是不便利得緊,想要一本書,捧著錢都找不到,要托關係托人情,大概率還借不到。
現代講求知識付費,而現在付費也找不到知識,人還嫌棄銅臭。
當初她們處置書籍的時候,將市麵上少見的書本內容都抄錄下來,留待往後慢慢閱讀。
祝明月本質上並不在意,一本書承載的曆史,孤本善本,紙書還是竹簡於她無異。在意的是上麵的內容。
一行人在莊子上“禍亂”一通,留下無數“爛尾工程”,收拾包袱款款回城。
段曉棠回家後,用墨筆在大幅白紙上將田莊地形圖拓印下來。暗暗吐槽,畫營防圖都沒這麼精細過。
祝明月用鉛筆在旁邊用小字標注,若有錯誤,即用麵包糠擦去。
幾人嘴上說著要建禽舍工坊種藥材,實際最關心的還是菜地。
祝明月:"蔬菜集中種在一處,由專人管理,不和莊子上的短工、村民接觸。
所謂的專人,要麼是她們自己帶人去,要麼是買人去。
世事變換太快,已經外露的種子無所謂,可其他的作物,尤其是玉米和土豆,要仔細想想接下來該如何處置。
與當前大部分莊園、田莊的粗放管理不同,她們地塊小,非得精耕細作不可,將每一塊泥土用到正途上。
想必未來好長一段時間,家裡都要時不時拿出來討論一二。不到完工不算完。
次日清早孟二良趕車帶著給莊子準備的物資,一路去王才裡,周木匠和一個新收的徒弟撘順風車。
李匠人近來盤火炕的活計做的風生水起,連帶著老關係戶周木匠也沾光,幫人做了不少炕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