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曉棠笑道:“我算哪個牌麵上的人。”今天整個王府裡,恐怕自己官品最低。
莊旭輕聲道:“她不合適。”倒不是說段曉棠古裡古怪的過不下去就離的觀念,而是吳嶺對段曉棠安排不是在貴人們麵前露臉,而在彆處。
上來救場的徐昭然果不其然擊敗對手,而後非常有風度的一起下台。
梁林芳激動地鼓掌,“徐大郎真是厲害!”
寧嬋點頭附和,格外補充一句,“所以說英雄配美人。”
林婉婉和梁林芳齊齊轉頭望著她,少女,你該不會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吧。
寧嬋解釋道:“我說的英雄是白三娘。”徐昭然再厲害也隻打一個,白秀然可是一個打六個,哪怕六個裡麵有一個親哥哥,也不減崇拜。
寧封那等混賬,該打,隻恨自己打不過。
寧嬋支起下巴,“為何沒有讓女子一展身手的擂台,我以前都不知曉長安城中,還有白三娘這一號人物。”
梁林芳上上下下打量三人,遲疑道:“滿頭珠翠衣飾繁瑣,若是比武非得重新梳妝打扮不可。”太麻煩。
寧嬋仰著頭,“若我武功蓋世,梳洗換衣又如何。”
林婉婉沒有接話,兩個小女孩沒有想到,她們其實可以不打扮得這麼累贅。
世風如此,非是一人兩人可以改變。
地裡的韭菜一茬接一茬,長安的青年才俊亦是一輪接一輪。
演練比武結束,輪到射藝。
白雋輕拍白湛的肩膀,“二郎,下場試試。”
白湛神情振奮,“是,父親。”滿心高興地提著弓下高台。
莊旭問道:“白二郎,射藝如何?”
段曉棠不知白家如何打算,留一手還是露一手,隻能模糊回答:“還行。”右武衛沒幾人能比得上他。
見白湛騎馬入場,莊旭驚訝道:“竟是騎射。”
白湛騎在馬上,拉起弓箭,手如磐石,眼神堅定而專注,瞄準目標,用力釋放箭矢,像一道閃電,劃破空氣,直射箭靶。
駿馬疾馳一圈,十靶九中。
莊旭情不自禁鼓掌,“好!”
吳嶺:“有幾分梁國公早年的風采!”
白雋暗道吳嶺今天會說話,父子兩一起誇。嘴上謙虛道:“小子年輕,還需多加曆練。”
楊胤舉杯遮擋微挑的表情,打量對麵的白旻,你能容忍弟弟比你優秀麼。
白湛之後,陸陸續續有一些公侯子弟下場,隻是再不如這般精彩。
照往常宴會的規矩,通常會有一個環節專門留給主人家子弟展示,劍法、射藝、書法、詩文……不一而足。
但輪到河間王府,眾人默契地將這一環節省略,沒將吳越拱上去。一來隱約知道些底細,二來資曆深的人大概還記得,河間王府的世子冊封宴,自己參加過兩回。
河間王府凋零至此,還能要求多高,活著就行。
今天大家彙聚一堂共襄盛舉,為的就是看看王府的大活人——吳越。
平庸才好,尤其對南衙之外的人,他們可不想往後幾十年,再和一個強勢的南衙之主打交道。
那滋味,誰嘗誰知道。
虎父犬子,就是對吳嶺最大的報應。
宴席散後,祝明月和林婉婉一上馬車,就把頭上的釵環卸了,直接回家,不在乎失禮與否。
再不卸掉,脖子就要斷掉了。習慣輕裝上陣的人,怎麼可能短時間適應頭上頂幾斤的日子。
哪怕是金子,心裡上的安慰,也抵消不了生理上的不適。
趙瓔珞回家,見林婉婉披著頭發,五指成爪按摩頭皮。“王府怎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