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旭發誓,之前真不知道段曉棠家中全是女子。難怪托付的是白秀然,送行李的是徐昭然。
唯一頂門立戶的男丁被征入伍,剩下一群婦孺日子該怎麼過。
獨子,未婚,唯一的男丁……不到亡國的地步,這種人是不會被征的。
範成明同樣想到此處,“我覺得這事做的有些……”剩下兩個字不好說出口。
罵自己缺德還行,罵到吳嶺頭上就有些大逆不道了。
“下午如果有空,我們文廟、佛寺、道觀、景教、祆教……全都走一遍,”林婉婉將長安城內的有名有姓的宗教都報了一遍,“廣撒網多撈魚,雨露均沾。萬一哪個菩薩基督真主,看你骨骼清奇,保佑上了呢。”
段曉棠深覺這是一個歪主意,“打起來怎麼辦?”
這裡麵某些教派真打過宗教戰爭。
林婉婉猛一拍巴掌,“打起來就證明是真的呀!”
她們三個再無神論也立刻下跪磕頭,請求顯靈的菩薩基督真主大顯神威讓她們穿回現代。
前提條件,原本的肉身、活的。
祝明月:“聽婉婉,隻會掉溝裡。”
段曉棠點頭,“嗯。”
林婉婉另起一道話由,“我們一大早就到這裡等著了,結果你倒好,一直不出來。放假不積極,腦殼有問題。”
段曉棠原以為帶完早訓吃個早飯,時間剛剛好。哪知道祝明月等人會大清早在營門外等著。
“我下次一定開營門的第一時間,就往外奔。”
趙瓔珞:“下次誰管你,自個回去吧。”
軍民一家親、軍民魚水情在長安可行不通。
現代家長可以放心的將孩子交給軍人,但在大吳,軍人的形象和名聲近似於豺狼虎豹。
稍微安心點的是,長安天子腳下,軍紀要嚴上幾分。
這次若是沒有白秀然領頭,白家的護衛們在一旁守著,祝明月等人萬不敢踏入太平坊一步。
段曉棠雙手張開,推著幾個女人往馬車邊走,“走,走,走,回去再說。”
臨上馬車前,段曉棠回頭對範成明等人揮手道:“我先走了,明天見。”
範成明:“明天見。”
彆說段曉棠沒有介紹兩邊認識的意思,單單一個白秀然杵在中間,借範成明三個膽子,他也不敢上前!
孟章搖頭晃腦,“頭一回見人出營,一堆小娘子來接的。”
範成明回嘴,“女人緣不行。”
段曉棠以前透過底,範成明若不知曉其為人,非得以為是貪花好色之輩。
孟章年紀閱曆擺在那裡,見段曉棠全程眼神清明,也知這些小娘子是家人而非相好。
“我走了。”同三人打過招呼,自行離去。
三人沒有出營透透風的想法,轉身回營。
範成明想不通,段曉棠九族都沒了,哪來的家人,“那些小娘子和段曉棠什麼關係?”
範成明和莊旭齊齊看著吳越,他似乎對段曉棠的私事了解一些。
“我隻見過白三娘和祝娘子,”吳越特彆解釋,“祝娘子掌管春風得意樓,兩人是表姐弟。”
莊旭恍然大悟,“徐大說過,段曉棠有幾個同鄉。”大概就是這些人了吧。
一表三千裡,誅九族都誅不到的表親。
馬車裡,白秀然補上一個擁抱,關切道:“曉棠,在營中還好麼?”
段曉棠:“還行,河間王不常在營中,範成明算我上級,他人雖莽撞些,但我壓得住他。”
白秀然沒覺得八品司戈壓製長史有問題,範成明本事稀爛,但凡有心氣都能把他拿捏住。
“父親說,河間王或許是想讓範家替你遮風擋雨,日後叫範成明分潤軍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