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她們三個回不來,鋪子作坊裡的一切,包括方子都歸白秀然所有,經營收入也歸她。
如果她們回來了,拿著代持協議也能拿回自己的東西。
中間權勢和信任,缺一不可。
戚蘭娘趙瓔珞關係太深,說不定要一起跑路。杜喬一個九品芝麻官未必扛得住,隻有白秀然一人符合條件。
白秀然想通其中關節,世家大族常將產業掛在奴仆身上,一是為了名聲,二也是為隱匿財產。
三人名下並無奴仆,即便是有,一旦壞了事,未必轄製得住,最後拿回財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。
所以祝明月反其道而行之,找到“高位”的自己,既是借助白家和徐家的勢力,也是信任自己的品行。
白秀然扭頭看一眼徐昭然,後者微微點頭。
白秀然擲地有聲,“可以。”
林婉婉備好筆墨,祝明月提筆寫下兩份契書,本是私下行為,不在官府過檔。隻要語句通順,注明內容即可。
杜喬作為見證人,分彆在兩張紙上落下姓名。末了感慨,“我為何總是簽這種虛頭巴腦的契約。”包括上一次的婚書。
林婉婉:“怪你走路不看路,誤入匪窩。”
杜喬心頭悶著一口氣吐不出來,那匪窩是我想入的麼。好好地在官道上走著,被土匪劫了,一個書生能怎麼辦?
白秀然彈彈墨跡剛乾的契約,“哎呦,我這是發財啦!”
林婉婉:“富婆還在意這一點點?”
“誰會嫌錢多呢!”白秀然出身高門,過去不說視金錢如糞土,但確實不甚在意。和祝明月等人接觸久了,深深意識到是個好東西,有錢能做許多事。
白秀然臨走時,到小菜園摘西瓜,林婉婉突然想到一首詩,“一摘使瓜好,再摘使瓜稀。三摘猶自可,四摘抱蔓歸。”
白秀然看著滿地綠油油圓滾滾的西瓜,再不摘連下腳的地都沒有了。“舍不得?”
“美女吃瓜,哪裡舍不得,多摘點,你家人口多。”林婉婉突然想起來,“瓜籽彆扔,種地裡今年說不定還能長一茬。”
種地稼穡,白秀然早習慣幾人不確定地說法,段曉棠種的種子不發芽已經成了朋友圈裡公認的笑話。“種我院子花圃裡,行了吧!”
“真種出來,還不知道便宜誰呢!”林婉婉可記得白秀然的婚期在秋後。
徐昭然知機,“我種。”
白秀然將每一個看起來大小合適的西瓜都抱起來拍一拍,林婉婉:“能聽出區彆麼?”
白秀然:“我看你和明月摘瓜都要拍一拍,還以為有什麼訣竅。”
從小看彆人買瓜都要拍拍,據說有經驗的能分出好壞。但林婉婉和祝明月哪能分辨出來,走一個固定流程而已。
林婉婉咧嘴笑道:“大概是把瓜叫醒。”
白秀然瞬間懂了,拍瓜是拍瓜,“是你們分不出來吧!”
杜喬指著牆角另一個綠色的瓜道:“這西瓜好小,顏色好像也不一樣。”
林婉婉視線順著過去一看,“那是南瓜不是西瓜,還沒熟。”
杜喬:“西瓜南瓜,不會還有東瓜北瓜吧!”
林婉婉:“冬瓜是冬天的冬,東方的瓜和北瓜沒聽過。”
白秀然把自家和徐昭然的挑好了,直起腰來,“長林要哪個?”
杜喬:“小一點的。”他家隻有他自己和一個剛買來的小書童,大瓜吃不完。
幾人離開時,林婉婉在背後殷殷囑咐,“瓜籽千萬彆扔啊!”
回來正屋,祝明月將筆墨契約收拾妥當,“婉婉,把我們現在收集的種子各包三份,放到瓔珞租的那個小院裡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