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摸不著頭腦,卻依然聽命而行,卸去沉重的甲胄。
陳鋒拿出一張紙,高聲宣布,“第一項內容,三十丈跑。”指著場邊的兩棵樹,“從這棵樹跑到那棵樹的位置。”
吳嶺坐下,但依舊肩背挺拔,“一個一個來。”
段曉棠家鄉的訓練內容,替換到長安又該如何對待。
同樣的距離、同樣的時間、同樣的標準下,如何分高下。
他們選拔的是自幼衣食無憂營養全麵的士兵,在長安這樣的人可不多,至少新入營的軍士並不符合。
但可以試想他們在營中養一段時間,再經過訓練可能達成的目標。
這樣人選,吳嶺轉眼就想到幾個,從小飲食沒受過虧待,身體沒有任何虧空,並且接受過一定訓練的人。
廢物也可以重新利用起來。
段曉棠轉眼就想到吳嶺的打算,隻能說這個主意非常的損,還把親生兒子搭上了。
不過有一條,段曉棠遍尋不得精準時間,讓吳嶺想到用滴漏來代替。
日後哪怕隻有幾個項目能夠推廣出去,範成明等人也能流芳千古。
當然應該不會是什麼好名聲。
是人都要想想,為何吳嶺要專挑他們幾個出來做標準。
吳越第一個出列,走到樹邊,雖然沒有專門練過,但本能的右腿向後屈。
樹旁的親衛旗子高舉,隨即放下,吳越像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。
三十丈的距離對一個成年男子而言,並不遙遠。
吳嶺斜眼看著身旁的滴漏,“記下來。”
陳鋒默默地點頭,“是。”
早有親衛充作書吏,按照段曉棠之前的體測格式,在屬於吳越的一張紙上填寫上時間。
親衛們的數據用滴漏重新測過一次,早印在吳嶺腦中,抬手隨意遞給範成達一張,親衛的數據,讓他比照著看。
吳越遠不如矣。
以往演武,通常是準備一段槍法或者劍法,演練出來即可。隻要平日練得純熟,場麵上基本不會出岔子。
但現在將所有的動作、項目拆分出來,按照同一個標準評價。過往濫竽充數的那些竽,可就藏不住了。
寧封跑完之後,剩下的五個都是範成達家裡不成器的小兔崽子。他在位置上坐不住,索性站到記錄的書吏背後,看著一項項數據落在紙上。
不時看看自己手上的數據一對照,隻想捂臉。
幸好這隻是吳嶺私下的行為,沒錯,雖然在場的人很多,但並不算公開的考校。
所有執行人員的都是吳嶺的親衛充當,連範成達的身份都不是軍中將領,而是“參賽人員”家屬。
姑且算是吳嶺給心腹愛將留的一點點麵子。
範成明站在校場中間,看他哥在上頭一次次捂臉,大約也知道他們的表現不算很好。
嘴唇微微張開發聲,小聲問莊旭:“怎麼辦?”離得遠根本不知道他在說話。
莊旭嘴唇微張,“你沒發現這些項目眼熟麼?”分明是段曉棠平時訓練的內容。
親衛在一旁宣布,“下一個項目,原地射箭,固定靶,分為十步、二十步、五十步、八十步、百步。”
梁景春張大嘴,“百步?”這誰能做到。
範成明急忙拉住他,“沒讓你百步穿楊,百步射靶。”
要不是上頭有吳嶺和範成達看著,梁景春非得將人甩開不可,百步射靶也是難為人。
親衛低頭看一眼紙上的內容,下麵還有騎射呢。段曉棠本身騎射一般,故沒有做這個項目,但吳嶺大筆一揮添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