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安世目露遲疑,“你不是大吳人?”哪家將門敢這麼乾。
段曉棠:“以前不是,現在是了。”
孫安世點頭,西域小國多征伐,以前常有落敗的貴族逃入長安隱居的。“能要到?”
段曉棠猜他們誤會了,不欲多做解釋,“能。”
盧照無法想象憑一堆破銅爛鐵能要來軍餉,恐怕軍餉沒要來,先把全家送上黃泉路。
林婉婉換好衣裳回來,“你們在聊什麼?”
段曉棠:“怎麼要軍費。”
林婉婉徑直走到櫃台後坐下,“還不簡單,嘴上說著吉祥話,背後放一堆陳舊武器。”
盧照脫口而出,“你們真這樣乾呀!”還以為開玩笑呢。
段曉棠:“所以我們的法子在長安行不通,你們隻能試試討債的辦法。”
雖然沒見過大吳皇帝,但從蛛絲馬跡來看,是好大喜功之人。大吳的邊將敢拿陳年武器“糊弄”,最輕也是全家地府單程票遊。
戚蘭娘帶人捧著托盤進來,“剛做出來的涼皮,底料已經配好,醋蒜茱萸憑口味添加。”
段曉棠夾起一筷子略帶透明的涼皮,“這時候就做涼皮了?”
戚蘭娘捧著盤子轉身離開,“不然呢?”
林婉婉:“你可千萬彆在祝總麵前漏了口風。不然我們都沒安生日子過。”
段曉棠想到明日的奶油大業,狠狠往碗裡加了一勺子茱萸,“我已經沒好日子過了!”
“能者多勞。”林婉婉還不如不安慰。
盧照低頭猛吃,“這涼皮味道不錯,勁道!”
林婉婉:“喜歡就去隔壁拿。”
李管家進門還有些不可思議,幾個人大搖大擺坐在醫館正堂吃東西,偏偏這些人都認識。
前頭的趙氏醫館一直沒開門,不得不往不常來的濟生堂來。後退半步,再瞧瞧門匾額,是濟生堂沒錯。
李管家:“林娘子,我撿些藥。”遞上藥方。
林婉婉接過藥方,主藥桂枝湯,配伍有所增減,主治風寒。“府上誰身子不虞麼?”
李管家:“是二郎君,午後回家便起不得身,發冷乾嘔,告了假在家休養。”
林婉婉抓藥的手一頓,瞄了段曉棠一眼,該不會是你昨天送過去的蛋糕,正好碰上乳糖不耐受,把人放倒了吧!
林婉婉問的吞吞吐吐,“李二哥的症狀是昨天有的還是今日?”
李管家:“今日。”
盧照:“該不會是被城外之事氣出來的吧?”
孫安世:“城外不歸萬年縣管轄。”何況事發時是下午,李君璞中午就告病了。
不過他一個武將的底子突發疾病確實有些嚇人。
林婉婉將藥撿好,遞給李管家,背上藥箱,“我也去看看。”
段曉棠將藥箱接過來掛到肩膀上,“我來吧。”
既然都是認識之人,知曉患病,理應上門探望,眾人一起去了李家。
段曉棠頭一次去李家除了校場以外的其他地方,進了李君璞居住的內室,藏藍玄色為主,總體裝飾偏深沉,幾乎不見亮色。
孫安世走在前頭,“玄玉,剛巧聽說你病了,我們來瞧瞧。”
病中最忌多思,李君璞與孫安世的交情不到,強行客套隻會疲勞傷神,半靠著迎枕,氣息停頓,“你們來了。”
林婉婉一看李君璞的臉色,就知道不是畫出來或者裝出來的,是真病了。“李二哥,我給你看看可好?”
李君璞並不故作矯情,伸出略帶青白的手腕來,“怎麼了?”
林婉婉有些尷尬,“李二哥,你昨日吃了蛋糕後是否有不適?”
“並無,”李君璞看著林婉婉背後的兩人,“我不喜甜食,昨日隻嘗了一小塊,大部分是他倆吃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