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從奶油中輕輕破開,轉眼被分成七塊裝在小碟子裡。
女人們的吃相可比男人好多了,一來先頭肚子裡填了東西,二來段曉棠做蛋糕時,她們早跟著吃了不少邊角料。
祝明月用湯匙慢慢挖著蛋糕,品呷其中滋味。忽略粗陋的外表,味道卻有六七分相似了。
段曉棠林婉婉對視一眼,手指摸著盤中剩餘的奶油,一把抹到祝明月臉上去。
若非蛋糕做起來實在艱難,非得多做一個將頭摁進去不可,過生日怎麼能缺少奶油糊臉這一環節。
“啊!”祝明月驚叫一聲,手在剛剛裝蛋糕的盤子裡抹一把,追著段曉棠林婉婉滿院子跑。
白秀然看她們的熱鬨景象,“這是怎麼了?”
戚蘭娘左看右看,“可能是習俗吧!”
追人也是講究技巧的,段曉棠除非故意放水,否則祝明月絕對追不上。於是緊追著林婉婉放。
林婉婉的體質怎麼樣,家裡五個人加上一貓一狗,屬她墊底,連曾經營養不良的戚蘭娘都比不過。
每次遇上事都說要強身健體,然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最後徹底躺平,等著下一次遇上事又鯉魚打挺再翻身。
循環往複。
段曉棠眼睜睜看著林婉婉被祝明月壓在地上抹奶油,優哉遊哉地回來坐下。
趙瓔珞將竹簽上的韭菜撥到盤子中,用筷子夾著吃,看著遠處的情景,“我們不管管麼?”
“管什麼?”段曉棠拿起筷子從趙瓔珞的盤子裡挑韭菜吃,“那是情趣!”
豆腐皮裡裹著泡菜,白秀然咬了一口,滋味十足。“以前隻烤過肉,竟不知菜蔬也可以烤。”
趙瓔珞:“當然還是肉好吃,菜蔬上烤架,你不看看曉棠佐料撒了多少。”這些佐料加起來比肉可貴多了。
白秀然點頭,“食不厭精膾不厭細。”
段曉棠看白秀然吃豆腐皮,臨時起意,“裡頭如果加些折耳根味道會更好。”可惜長安沒有。
白秀然:“折耳根是什麼?”
“一種蔬菜,蜀地六詔之地生長。”段曉棠想了想,“味道怪異,和芫荽一樣,愛則極愛恨者極恨。”
林婉婉頂著一張花貓臉重重地坐下來,“加折耳根還能吃麼?”“恨者極恨”的代表人物。
祝明月在另一側坐下,將手上剩下的奶油全抹到段曉棠臉上,後者隻是哈哈笑會便過去了。
三人來曆說法雖有些謎團,但白秀然相信長久以來的顯出的品格性情,竹筒飯、三七乃至今日提起的折耳根,都與六詔有關。飲食作物向來各有根據,“你們有沒有想過,你們的祖先或許是遷往六詔之地?”
六詔與武功相距千裡,但並非全無依據。
段曉棠夾菜的手指頓了頓,“沒那麼簡單,我們的家鄉因為一些原因,天下物產均有,哪能僅以物產出產判定呢。”
趙瓔珞喝著沁涼的酸梅湯,“物產豐饒,該不會是神仙住的地方吧。”
“仙女都是喝露水的,哪能喝酸梅湯?”林婉婉舉起杯中飲料,“乾杯!”
孫安世盧照一起到葛寅秦景所住的客店,葛寅見兩人聯袂而來,第一反應是往天上看,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?
幾個人說來關係奇妙,孫安世與秦景是上下屬,偏偏行事南轅北轍。盧照和秦景是剛認親的表兄弟,雖有血緣羈絆但自幼未曾相處過,隱隱有些隔閡。至於孫安世和盧照,若是能和平共處,當初就不會在平康坊打上一架,如今不過是權貴之間的麵子情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