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我的徒弟資質駑鈍,一直無法出師怎麼辦?拖來拖去拖成老姑娘。”延畢的見多了。
孫無咎聽說過林婉婉家鄉晚婚的習俗,幸好她還能考慮到長安世情,女子花期有限,不能不顧。“這條限製的是徒弟及其家人,而主動權在你。”徒弟何時出師,不是師父說了算麼。
林婉婉暫定的學製五年,但以中醫的體量而言,一輩子都得學習。五年後甚至再多兩年,學生仍不能達標,如果差距不大看在情麵上,也可以小小放點水讓她出師。
“這句話太生硬強勢,換個說法,出師後方可成婚。”
十七歲前不能結婚和十七歲後才能結婚,都是一個意思,但後者是不是好聽多了。
孫無咎從善如流,重新改了。
林婉婉拿著最終定稿的契約,想著今日回去就得謄抄幾份,“多謝,改日我在春風得意樓擺桌席,無憂你可一定要去,最近新出了幾款甜品最適合女孩子了。”
林婉婉現階段的“白嫖”並未引起孫無咎的反感,孫無憂秉性內斂和開朗熱情的人多相處也有好處,但前提是在自己監督之下。
畢竟林婉婉幾人某些時候是有些“反骨”在身上的。
“春風得意樓便是你自家產業,以此為酬謝算哪門子誠意?”處得熟了,有些玩笑也可以開。
林婉婉緊抿著唇,歪著頭道:“你覺得以祝總的秉性會允許白吃白喝,我從來是拿著真金白銀去的,連掛賬都不行。”
祝明月隻是代管經營春風得意樓,還有另一個股東白秀然。以白秀然的性格,根本不會在意這些小事,甚至會覺得朋友來消費收錢並不好。
但在商言商,有些規矩從一開始就要立起來。
孫無咎:“那多謝盛情了。”
林婉婉站起來,一時腳麻險些跌個倒栽蔥,幸好孫無憂眼疾手快將人扶住,“林姐姐。”
為了形象林婉婉不能再坐回去伸長腿錘錘發麻的部位,隻能靠在孫無憂身上,還不敢全壓上去,怕把人壓折了。回頭果然看見孫無咎嘴角沒藏下去的笑容。
心裡憋著氣,手重重地在空中一揮,“跪坐過這麼久,腳麻有什麼好笑的。”
林婉婉好不容易緩過來,以至於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高家。發誓以後絕不來孫無咎家裡找人,跪坐太遭罪。
待送林婉婉離開,孫無憂建議,“二哥,不如換換書房的布置?”春風得意樓的高腳桌椅的確坐著舒服,祝明月曾經順應時代留下的幾套矮幾案案,客人熟悉店內布置後,非客滿的情況下都不會去坐的。
味尚居等三家酒樓已經在考慮是否要跟風定做高腳桌椅,華天樓二手桌椅很快將淪為三手貨。
孫無咎:“讀書做學問豈能隻顧安逸。舅舅年紀大了,大可以換置一些讓他鬆快些。”
謝大夫與林婉婉分彆後,回到康樂堂並未與其他人提起女兒即將拜師之事。一來醫家子弟拜師彆家並不算稀罕事,二來那是世人眼裡不受重視的女兒,無論如何都算不上吃裡扒外。
回到家裡,謝大夫先將妻子找來交待,“女兒相看人家的事先緩一緩。”
妻子第一反應,“出事了?”
謝大夫:“我給她尋了一個師父。”
妻子:“針線師傅?”
謝大夫:“跟著勝業坊濟生堂的林娘子學醫,學成後就在她的醫館坐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