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孫安世盧照又是另一個圈子,次一等的勳貴家族的未來繼承人,有朝一日獲封世子繼承爵位,身份更上一重。但家族實力又成為他們的天花板,和白湛的交際圈子比起來一時難說清誰更貴重。
如李君璞曾經憑借才華以及長輩嗬護打破過圈層,但一朝家勢跌落,隨即被踢出去。
白旻彆看在外不顯山不露水,但他注定站在同輩中頂尖的地方,一旦入仕,最基礎的目標是三公九卿。
如今燕春樓裡頭的紈絝,除了摻和到宋子業李雍兩幫人爭鋒的,還有十來個從頭到尾沒參與過,他們會不會被拉下水全看袁昊嘉情況如何。
李君璞瞅著機會悄悄退出去,和幾位上司轉達情況,人暫時保下來了。
至於上司們何去何從,快速結案還是在某個朝堂大佬授意下牽連一波,就不是他能管的。
借口出去巡查,卻發現無處可去,轉道向孫安世等人是包間走去,至少他們沒參與進去,又是外地入長安,和眼下這攤渾水交集不深。
李君璞叮囑他們不要招人眼,孫安世連隨從都不敢散出去。盧照年輕氣盛受不得現在兩眼一抹黑的現狀,忍不住想派人出去打探情況,被秦景勸住。
論對長安勢力風向的了解,孫安世再圓滑也不如李君璞這個地頭蛇。盧照能拳打孫安世,但直來直去慣了,論心計兩個他也不及一個孫安世。
既然這兩個人既然都穩住了,盧照最好跟著做。
孫安世自斟自飲小酌一杯,神色愜然,“盧弟,現在燕春樓內外幾十個勳貴子弟,加上他們的隨從,加上內外萬年縣京兆府的差役。你的人若是在外走動,有人渾水摸魚做了不該做的事,把你的人丟在不該在的地方,到時滿身口都解釋不清。”
不在場證明從來對他們無用,因為有的是人手可以去做事,何須本人出麵。
盧照瞪大眼睛,難以置信,“怎麼可能?”
燕國公就算家族有些根基,說到底也隻是一個軍頭,生母又是秦景的姑母,多年來家族都沒了。盧照成長環境簡單,沒見過多少陰私算計。
孫安世眼見李君璞回來,激動道:“李兄,外頭情況如何?”連忙給李君璞倒酒。
“我隻是進來坐坐,”李君璞伸手一欄,“袁三郎的性命暫時保下來了,以後說不定。”
“人活了?”盧照脫口而出,袁家哪位老祖宗保佑?
似他們軍旅出身的人,當時看見袁昊嘉的傷勢就覺得不好,所以孫安世才一直擔驚受怕。
李君璞正色道:“你們在軍中可曾聽說過縫合之法?”
孫安世一臉迷惘,“那是什麼?”
李君璞也未曾真正進屋裡觀摩過,隻能試著形容,“用針線將傷口縫合起來。”世上外傷最多的地方就是軍中,所以才向幾人詢問。
盧照嘴角抽了抽,“軍中多是大老粗,哪會動針線。”
“身首分離時為了留一個全屍,會用針線將頭和身體縫在一起。”但那活計粗糙得連孫安世都不忍直視,“李兄,你是說有人將袁三郎的身體縫起來救活了,那針線難不成是從女媧娘娘處求來的?”
袁三郎摔在樓梯下破破爛爛的身體,用的針線恐怕繡一個荷包綽綽有餘。平時手指上紮上一針都疼,何況皮肉臟器上紮上數百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