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會祝明月換好衣裳出來,隻簡單梳了一條辮子用發帶束住放在胸前。到正堂重新與秦景葛寅見禮,問過名姓,謝二人救命之恩。
林婉婉從西廂跑過來,喊道:“曉棠,去買藥!”
段曉棠起身卻被葛寅攔住,“兄弟,家裡兵荒馬亂的,我替你去了。”接過藥方,問道:“附近哪有醫館。”
林婉婉不知如何稱呼葛寅,看他體型壯碩,道:“胖哥,出門左轉坊門口有家趙氏醫館。”在正堂角落櫃子上的籃子裡抓出一把錢,“這是藥費。”
葛寅突然發現這家人有個特點,愛銀貨兩訖,半點與人不沾乾係。“沒問題。”也不叫秦景一起,徒把他留在小院裡。
祝明月不愛喝酒,此時卻酒精醃入味。說話的聲音都弱了幾分,“她怎麼樣?”
林婉婉搖搖頭,“我下了針睡過去了,挨的那一腳比較重,但要命的是身體底子太差,往後要慢慢養。”
“養吧。”祝明月輕描淡寫說道,段曉棠林婉婉沒有反對。
葛寅順著路找到趙氏醫館,看著小小的門臉闊步進去,藥方往櫃台上一拍,“買藥。”生生作出酒樓賭場一擲千金的氣勢。
趙金業接過方子看到熟悉的字跡,“林娘子開的?”
葛寅可不認識哪位林娘子,“某不認識,彆管那麼多,快抓藥。”
趙金業比對著藥方抓藥,越抓越覺得不對,這些藥不是平日裡治婦人病的。臉上不動聲色,將藥分裝好推過去。“郎君,都在這兒了。”
記下葛寅的身形相貌,到後院找趙大夫。
他知道林婉婉和親戚租住柳家的房子,上頭一兄一姐。姐姐就是上次和她送湯來的女郎,哥哥甚少出門,醫館開在坊門口,偶爾遠遠見過他們一起,麵目看不清楚,卻絕非壯碩。
總的說來一家子手無縛雞之力,抓的又是專治跌打損傷的內傷藥。
葛寅原本想著要不要在外頭多逛一會,讓兄弟能和祝娘子多待會。隨即摒棄這般不當的想法,手上的是藥,人命關天,快步回去。
既然決定要“養”,段曉棠起身道:“我去煮些粥。”不管小乞丐過往的生活還是現在的傷情,都隻能喝粥。
“秦大哥,你和葛大哥有忌口麼?”
秦景沒反應過來,隨口答道:“不忌口。”然後眼睜睜看著段曉棠離開,屋裡隻留他一人對著兩位女郎。
“秦大哥,你是哪兒人呀?”林婉婉看他不是長安本地人。
“我老家在齊州。”秦景如坐針氈。
林婉婉未必能將古今地名對照,既然帶個“齊”州,就知道大致位置。“你們家旁邊是不是濟州?”
“濟州在齊州東方。”秦景說道。一般人不會知道遙遠東方的州郡,“你如何知道的?”
“我們有位朋友是濟州人,這麼說來你們是半個老鄉了。”林婉婉說的是杜喬。
“可以這麼說。”秦景微微點頭。
出門在外老鄉見老鄉,兩眼淚汪汪。雖是誇張之言,可見人離鄉賤再見舊人舊物的喜悅。濟州與齊州相鄰,往前推二三十年,它們是同一個故國。
林婉婉說的不準確,在這遙遠的長安,秦景與素未謀麵的杜喬該算是同鄉。
“齊州有哪些好吃的?”不多探聽秦景在長安的原因,探親訪友,從商做官通通不問,選擇一個最安全的問題。
這將秦景難住了,不知道哪些東西在長安女郎眼中算是好吃的。想了想,“濟州柿餅有些名氣。”
“柿餅!”林婉婉興奮道:“我們院子裡有柿子樹,小月月,柿子熟了我們做柿餅,好不好?”